寇栾詫異地看了一眼男孩和女孩。
剛才他們溝通得匆忙,竟然忘了這一點。
幸好,此刻被男孩問了出來,隻是不知道那老頭,是否會如實回答。
聞言,老頭重重地咳了兩聲,才緩緩說道:“我們鎮的規矩,就是一天隻開一戶門,你們來的這幾日,便隻能看見我這一戶了,除非——”
“除非什麼?”王姐心急地追問道。
誰料,那老頭卻像是如夢初醒般,就此打住,還暴躁地嚷嚷道:“外鄉人要了解那麼多作甚?快走快走!一旦過了子時,怕是你們想走都走不掉了!”
語罷,他的面部似乎又瘙癢了起來,老頭立即用泛黑的指甲,開始大力地摳撓。
令人作嘔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這下子,不用老者催促,寇栾便自覺地收回了腳,迅速地退到了門外。
“砰——”
大門再次在衆人的眼前關閉。
不過,老頭嘴裡最後的那句話,倒是又包含了一條信息。
寇栾暗暗地在心中想道。
“先走吧,去我們的住處看看。”徐地傑開口說道,“我知道,大家肯定都憋着一堆話,但如果老頭所言不虛,這裡的夜晚,想必并不太平,等到了落腳處,大家再好好地交流,正好也借着尋路的時間,整理整理思緒。”
面對徐地傑的提議,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此處的白天,就足夠詭異了,夜裡更是陰森得吓人,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見衆人都表示贊同,徐地傑接着說道:“那麼,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剛才老頭口中所謂的大門戶,是否有人看見?”
要知道,老頭所處的門戶,已經位于村鎮的盡頭,雖然從這裡走到山腳,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但那段路在衆人的印象中,根本就是一條荒路。
一天下來,那段路一來一回,已經走了兩遍,都沒有看到什麼顯眼的大門戶,即便現在出發去走上第三遍,恐怕也是徒勞無功。
寇栾的眼力一向不錯,但他仔細回想了一番,記憶中确實沒有出現過什麼大門戶。
如果連他都沒有印象,其他人估計也很難察覺。
正當衆人陷入僵局之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再度響起。
“我見過。”
衆人循聲望去,開口的正是站在寇栾身旁的狡黎。
對方那一身寬袖錦袍,淩逸出塵,若是要論年代,恐怕是一行人之中,跟明鎮的氣場,最為相配的一位了。
“你見過?”綠豆眼馬永元狐疑道,“我們這麼多人都沒看見,你一個……”
話及此處,馬永元忽然想起,還有不知情的玩家在場,匆忙改口道:“……人,怎麼看見的?”
雖然沒有開口,但徐地傑望向狡黎的目光,同樣充滿了懷疑。
畢竟,除了為“王”提供第二條命,他從沒聽說過,SSR還會有什麼特殊能力。
難道還是他們了解得太少?
面對衆人不約而同的高度關注,狡黎倒是一派淡然,他面色不改地說道:“那戶人家離大路尚有一段距離,門前還有迷霧籠罩,去的時候,你們大都在交談,回的時候,又天色漸晚,沒注意到也很正常。”
聽見狡黎的回答,寇栾率先松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他剛才滿腦子都是狡黎那句“我的體力優于你們所有人”,他生怕從對方的口中,再次蹦出這句話。
一天下來,狡黎幾乎沒怎麼開口,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寇栾的身旁,安靜地聆聽着。
也就是說,對方确實有餘裕,觀察到大家都忽略了的細節,這個解釋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更何況,眼下不是糾結于此的好時機,徐地傑點了點頭,看似相信了狡黎的說法:“既然如此,那便煩請帶路吧,時候也不早了。”
“那地方……遠嗎?”陸馨弱弱地發問道。
也不怪她這麼問,折騰了一整天,又是上山又是下山的,她實在累得夠嗆。
“不遠。”狡黎笑了笑,“十幾分鐘就能到。”
“那趕緊走吧。”王姐急急忙忙地說道,“這外面,真是滲人得很。”
于是,衆人便讓狡黎打頭陣,正式朝着他們的住所進發。
方才路兩旁還有門戶的時候,雖然各戶都是大門緊閉,悄無聲息,但尚且還能從屋舍中,透出一點微光;如今徹底走上了荒路,頭頂既無星也無月,他們隻能借着不知道從何處漏下的慘淡白光,戰戰兢兢地向前進。
男孩劉郁搓了搓鼻子,不滿地抱怨道:“就這地方還敢叫明鎮呢?我看改名叫暗鎮還差不多……”
聞言,寇栾彎了彎唇角。
隊伍裡有這一位“活寶”在,倒是沖淡了不少恐怖的氛圍。
“到了。”
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鐘之後,最前方的狡黎,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就到了?”山羊胡馮安左右張望了一番,黑漆漆的一片,連個屋影都沒瞧見,“你确定?”
寇栾先是觀察了一下路的右側,接着又把視線轉向了左側,他眯起雙眼,仔細地看了幾秒之後,點了點頭:“确實是到了。”
語罷,他就轉過身,率先朝着左側走去,狡黎則是緊随其後。
“嘿——這倆人!”綠豆眼馬永元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完全不顧别人的死活了。”
雖然暫時什麼都沒看着,但剩下的那幾位,以徐地傑為首,還是快步朝着倆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大約走了一百來米,眼前居然真的出現了模糊的屋舍輪廓,規模看着比之前路兩旁村民的住所,明顯要大上幾倍。
寇栾加快腳步,迅速來到了屋舍的正前方。
“……”
然而,眼前的情景,卻讓他不免有些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