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你們?”
寇栾聽得一頭霧水。
“是。”徐地傑點了點頭,“具體點說,是摸我們的腳和小腿,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同伴惡作劇,畢竟有兩個學生模樣的新人,後來才想起來,通道狹窄,我們都是一人接着一人走,彼此之間,都被背上背着的籮筐隔開了,是沒有距離搞這種小動作的。”
寇栾腦補了一下,身處在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道盡頭在哪兒的狹窄通道,冷不丁地還有東西摸你的腿和腳,确實極為滲人。
“我其實沒那麼怕。”徐地傑瞟了一眼葉谧身旁的劉郁,“但是這個男孩,叫得實在太大聲了,又正好在我的身後,我真搞不懂,一個男性的聲音,竟然能尖利到刺耳的地步,實在是讓人承受不住。”
其餘的幾名玩家,一邊一齊往回走,一邊豎起耳朵,偷聽寇栾三人的交談内容,聽見徐地傑對自己的诟病,男孩劉郁回過頭,滿臉寫着不忿,終于開口說了兩隊彙集之後的第一句話:“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個項目,弄得太吓人了!等我出去之後,我一定要投訴到底!”
徐地傑:“……”
王姐冷哼一聲,似乎對男孩劉郁的話語,極為不屑。
不過,看樣子大家的狀态,也都緩和得差不多了。
由于很快就會返回老頭的住所,衆人連忙商議了下等會兒向老頭提問的内容,剛剛商議完成,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那扇熟悉的大門。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門戶緊閉并且阒靜無聲的村鎮,顯得愈發詭異。
陸馨下意識地向寇栾靠了靠,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姐,都挪到了徐地傑的身邊。
“寇、寇啥的,你……你快去敲門!”綠豆眼馬永元開口說道,他和馮安已經縮在了一塊兒。
徐地傑沒吱聲,似乎也認同馬永元的話語。
名字沒被記住還要被支使的寇栾表示——
他絕不會再跳過任何遊戲的劇情了。
狡黎看了眼滿臉無語的寇栾,用眼神示意道:我去?
寇栾搖搖頭。
不過是敲門,倒也沒有那麼多顧忌。
片刻後,他主動向前一步,利落地叩響了房門。
“老爺子,活我們已經幹完了,請您出來驗收一下吧。”
寇栾豎起耳朵,門内分明沒有半點動靜,這扇破舊的大門,卻驟然從内側被一股力量拉開。
他敲門的手還懸在半空。
開門的人正是白日裡的那個老頭,跟之前相比,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寇栾離得近,他敏銳地察覺,老頭之前撓破流膿的地方,已經恢複了原樣,雖然依舊鼓鼓囊囊,卻不再有潰爛。
老頭掃了一眼衆人,死寂的目光,在黑夜中顯得尤為駭人。
“東西呢?”
聞言,狡黎立即将麻袋放下,敞開收口。
徐地傑一行人,也趕緊将身後的籮筐卸下,裡面鋪着少許的石塊。
見狀,老頭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貪婪,寇栾離他最近,順利捕捉到了這抹異常。
老頭将麻袋挪進了自己的院内,卻沒有移動那些籮筐。
他死死地盯着徐地傑四人,目露不善地說道:“交出來。”
王姐眨眨眼,壯着膽子應道:“交、交什麼?”
老頭冷哼一聲:“外鄉人,别自作聰明,那東西你們留着也無用。”
寇栾有些驚訝,他略一思索,已經猜了個大概。
徐地傑攔住還想再申辯兩句的王姐,從寬大的外套口袋,掏出三把石錘,扔進了腳下的籮筐。
見狀,盡管心有不甘,王姐還是從懷裡掏出一把同樣制式的石錘,扔進了靠近她的籮筐。
“你、你們!”男孩劉郁張大嘴巴,伸手指向這兩人,顯然并不知道他們私藏了工具。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陸馨等人才反應了過來,隻是他們的鐵鍬,又長又重,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帶走,挖完土,便原樣丢在了山頂上。
老頭詭異地笑了兩聲,這才将籮筐挨個搬進了院内。
待最後一個籮筐入内,老頭便迅速地阖上了大門。
誰料,一條修長筆直的腿,卻搶先卡了進來。
寇栾的臉上,堆着跟他此刻的動作,完全相反的真摯笑意:“老爺子,别急嘛!幹了一天的活,好歹容我們說兩句!”
老頭渾濁的雙眼,頓時寫滿了不耐:“快說!”
“你既讓我們挖石鏟土,那這石頭和白沙,究竟有什麼特殊?”寇栾問出了大家心中最大的疑問。
“這些東西的妙用,你們外鄉人,毋需了解。”老頭陰沉着臉,手上暗暗使力,可寇栾的腳,卻巋然不動。
看來,這個問題是問不出什麼了。
寇栾也不糾結,立馬換了個方向:“那明天我們還需要幹同樣的活嗎?那座大山可有名字?”
“自然是要幹的,讓你們外鄉人進來,可不是讓你們來享福的。”老頭瞪了衆人一眼,“至于山的名字,我們這兒是明鎮,山自然叫明山。”
“哦。”
寇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敢問老翁,我們一行人,今晚借宿何處?”徐地傑終于也開了口。
“順着此路往前,路旁左手邊,那戶顯眼的大門戶,便是你們這幾日的住處。”說到此處,老頭似是有些懼意,更加大力地推擠着大門,崎岖的臉上,映出條條溝壑,“該說的都說了,還不快走!”
似乎沒什麼好問的了,寇栾正想撤回持續作痛的腳,卻見女孩葉谧扯了扯男孩劉郁的衣角。
劉郁垂眼望了下女孩,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張口:“那啥,我看你們這兒,今天就你開過門,其他戶都是大門緊閉,敲門也沒人應,是有什麼有特殊的原因嗎?”
這倒是個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