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男孩劉郁昨天是和徐地傑等人,一起下洞挖石的,難道昨夜選人的條件,真的就是上山挖土的男性?
不知為何,寇栾依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先把這些粉末處理下吧,我們得盡快出發去老頭那裡了,今天的任務還沒領。”徐地傑開口提醒道。
“沒錯。”
寇栾邊應聲邊擡起頭,決定暫時從繁雜的思緒中抽離。
昨天在分别的時候,老頭已經明确地說了,今日他們依然有活要幹。
而晨起後到現在,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眼下能夠彙集的線索,基本都分析完了,确實應該盡快動身。
然而,如何處理這些粉末,卻成為了一個難題。
“要不……粉末就攤在這兒吧?”陸馨試探性地問道,“反正這鎮内,好像也沒刮過風。”
“不妥。”徐地傑卻搖了搖頭,“誰知道我們走後,這裡會發生什麼,最好還是處理一下,比較穩當。”
寇栾也認同徐地傑的看法,隻是此處資源匮乏,根本沒有能夠處理眼前這攤粉末的工具。
“交給我吧。”狡黎微笑着說道,“前院有個掃帚,對面那間耳室裡面,還有幾個破麻袋,紮一紮,應該可以用。”
狡黎口中的那間耳室,應該就是劉郁和葉谧昨夜住的那一間,裡面除了一些破碗破碟,确實有幾個麻袋,隻是雖然昨夜沒有細看,但那些麻袋,在寇栾的印象中,早就破得不成樣子,根本沒法盛物,何況還是粉沙狀的物件。
他的SSR說得簡單,但這絕非易事,要不然,剛才的衆人,也不會個個束手無策。
但狡黎的神色中,絲毫不見勉強,寇栾隻能輕輕點了點頭:“好。”
時間緊迫,寇栾先去前院拿掃帚,狡黎則是同步去耳室取麻袋。
對方挑出了一個外觀還算完好的麻袋,在它的破洞處,分别用手紮繞了幾下,靠下部的那幾個破洞,便被神奇地封堵上了。
一頓操作行雲流水,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狡黎就已經弄好了。
此時,寇栾的掃帚,剛剛好拿過來,狡黎觀察了一下室内的地勢,離這攤粉末不遠處的地面,正好有一個凹口。
狡黎将麻袋放在凹口處,敞開袋口,接過寇栾手中的掃帚,然後将地面的粉末,掃向袋内。
即便他的動作極為小心,依舊有少許的粉末,殘留在了沿路的地面上。
見狀,徐地傑忍不住“啧”了一聲,似乎對于粉末的殘留,略有些不滿,但介于幾人之中,狡黎是唯一有能力妥善處理這攤粉末的那一個,他并未多說什麼。
哪怕聽見了徐地傑發出的聲音,狡黎也絲毫沒受影響。
他将粉末盡數掃進袋内,将掃帚放下,拿起麻袋,觀察了一下深度——
粉末攤在地上的時候,看着分量挺大,裝進袋内之後,也不過才剛剛好接近半袋。
下一秒,狡黎從麻袋頂部,沿着破洞處,輕松扯下一條麻布,利落地将麻袋捆好,擡眼望向衆人:“好了,放哪兒?”
從自告奮勇地說由他來處理,到處理完畢,前後至多過去了五分鐘,徐地傑有些愕然地接過麻袋,下意識地在手中颠了兩下——
并沒有任何粉末灑落。
這足以證明狡黎的能力。
“放在床下吧。”
環顧四周,徐地傑有些無奈地提議道。
這戶人家實在是空蕩得過分,換一間屋子也是如此,幹脆就近安置。
放在床下的話,至少上面還有個床闆,能夠遮擋幾分。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有用,但人的本性如此,将重要的東西,囤積在暗處,總是會更心安一些。
麻袋放好之後,王姐有些心急地催促道:“趕緊走吧。”
徐地傑點了點頭,邁步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寇栾突然開口阻攔,“馮安怎麼辦?”
聞言,王姐瞪着眼睛,搶先駁斥道:“馮安?你還有空管他?”
王姐的質問,讓寇栾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
事實上,他在此時提起馮安,并不是什麼聖母心發作,隻是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他也不想輕易地就被隊友放棄。
更何況,就在不久之前,馮安還為他們提供了不少寶貴的訊息,這甚至被徐地傑拿來當做勸自己動手的借口。
“跑都跑了,要不就算了……”男孩劉郁縮着脖子,小聲地說道,“你的搭檔,不也沒追到嘛……”
清早的這一番折騰,即便他沒有曆經全程,此刻也終于有點兒回過味來,眼前的這一切,可能并非是惡搞或整蠱,而是切實發生的。
人為了自保,都是自私的,寇栾不是不能理解,但若要讓他在還算安全的情況下,就完全抛去人性,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可眼下,他們的确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尋找馮安。
思前想後,寇栾決定給馮安留個信息。
這戶荒蕪已久的人家,顯然是沒有紙筆的,寇栾好不容易在院中撿到了一塊小石子。
假使馮安回到這裡,寇栾估計對方應該也不會有膽量,再進入昨夜他們居住的那間屋子。
因此,他在前院廳堂中的那張破桌上,用石子費力地刻下了“老頭任務”這四個字。
倘若馮安能夠看見,應該就能明白,他們去了哪裡。
刻完字後,他本欲将那石子扔掉,卻在動手時突然收勢,轉而将它放進了褲兜中。
無人留意到他的這個小動作,寇栾轉過身子——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