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今晚,死去的玩家一共有兩名,分别是馬永元和馮安。
作為遊戲的玩家,他們都是鎮民口中的“外鄉人”,而他們和明鎮唯一的聯系,就是給他們發布任務的老頭。
除此之外,這三者還有一個共通性,那就是皆為男性。
不僅于此,昨晚聽到敲門聲的人,也全部都是男性。
即使寇栾沒有死亡,昨夜的經曆,也可謂是驚險萬分,而身為明鎮居民的老頭,從對方身上的那些膿包,不難看出,對方過得并不算如意。
不論是外鄉人還是本地人,男性的生存,似乎都顯得極為艱難。
昨天,剛剛發現馬永元的屍體時,衆人也就性别的問題,展開過讨論,但主要集中在是否應該按照性别,選擇上山還是下洞,并沒有延展到更深的層次。
現在想來,既然遊戲是相對公平的,那為何所有不利的事情,都一股腦地偏向了男性?
這背後一定有所隐喻。
說實話,比起待遇極差的男性,寇栾認為他們更應該關注在本局遊戲看似隐形的女性,因為這極有可能才是破局的關鍵。
“其實,關于女性的存在,目前也不是全無線索。”寇栾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
狡黎的思維已經和寇栾同步。
聞言,他點了點頭:“女童。”
還未正式入鎮的時候,他們就在石碑旁,遇見過一個紅衣女童。
昨晚,寇栾差點遇險的時候,站在門外的“人”,同樣是一位紅衣女童,不過相貌變得更為可怖。
除此之外,還有零星的線索,可以和女性聯系在一起。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時不時浮現的笑聲和哭聲,聲音的聲線偏細,似乎是出自孩童之口。
再具體一點的話,應該是女童之口。
然而,不論是笑聲還是哭聲,目前在遊戲裡的作用,除了烘托恐怖的氛圍,就是幫助衆人尋找土沙和石塊。
因此,對于這個部分,大家之前并沒有進行過多的讨論。
寇栾認為這兩種聲音的意義,應該遠不止于此,想起剛剛交流時提起的,在本局遊戲裡,處處存在的對立感和矛盾感,如果将其套用在哭聲和笑聲上,同樣能夠成立。
就連寇栾在遊戲的引導劇情裡,看到的“山村老師”這四個字,如果真的與港島那部老鬼片有所關聯,也恰恰印證了女性在本局遊戲中的重要性。
畢竟,那部片子的主角,就是女性。
最後,就是那些令衆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血手印。
從手印的大小來看,手印屬于孩童,再從印痕上的指骨寬度來看,比起男孩的手掌,更符合女孩的手掌。
結合寇栾昨夜的經曆和馬永元的死亡過程,手印很有可能就來自于門外的紅衣女童,但始終缺乏确切的證據,僅僅是一個概率比較高的推測。
衆人方才并沒有談論任何有關女童的話題,除了線索不足,主要還是出于恐懼,才會刻意規避了這個話題。
畢竟,女童幾次現身的情景,都幾乎将他們吓破了膽,既然推導不出什麼有效的信息,索性就不要提起。
“在鎮口遇見的女童,跟你昨晚在門外看見的那一位,是不是同一個?”狡黎看着他問道。
“……不确定。”寇栾再度蹙起眉頭,“身高差不多,也都穿着紅裙,但昨晚站在門外的那一位,容貌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感覺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的範疇。”
說着,寇栾就用三言兩語,簡單地描述了一下昨晚所見。
“也就是說,除了容貌上的巨大差異,其他特征都差不多?”狡黎嘗試着分析道。
“嗯。”寇栾點了點頭,“我記得,我們在鎮口遇見的紅衣女童,她當時好像說她在數數?”
“對。”狡黎肯定道,“她将在場的玩家數了個遍,數完之後,還說了自己是在數豬豬這一類的話。”
“數豬豬……”寇栾喃喃道,“豬豬?”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兩個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少頃,他好似有了思路,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說,她念叨的有沒有可能是夜明珠的“珠”?而不是屬相裡的‘豬’?”
他們本以為,紅衣女童的那句話,是為了羞辱他們蠢笨,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畢竟,他們當時即将進入的鎮子,比起龍潭虎穴,也不遑多讓,偏偏他們又不得不去。
更何況,當時還沒有正式入鎮,衆人雖然緊張,卻還留有少許的松懈,那時遇到的女童,與其說是在向他們提供有利的信息,不如說是在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然而,結合後期獲取的數條線索,再去分析當時的那一幕,寇栾認為紅衣女童的話,絕不僅僅是為了羞辱他們。
“夜明珠的‘珠’?”狡黎挑了挑眉毛,“有這種可能,直接說夜明珠的話,會太過直白,而且這種拗口一點的詞彙,小孩子一般很難掌握,說‘珠珠’會更符合童言童語。”
“沒錯。”寇栾微微擡頭,認真地看向了狡黎,“關于這個問題,先暫且這麼定論吧,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嗯?”狡黎勾了勾嘴角,“請。”
“關于高嶺土的那則傳說,你是不是還隐瞞了什麼?”寇栾直截了當地問道。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狡黎失笑道。
“直覺。”寇栾決定模仿對方,“雖然我承認你的博學,但僅僅憑借我們目前獲取到的那些信息,你就能聯想到高嶺土這種物質,還順便科普了有關它的一則傳說,還是太牽強了。”
“被你發現了。”狡黎并沒有流露出慌亂的神色,“看來,剛剛确實是一個好的開始。”
果不其然。
狡黎的這番話,等于變相承認了寇栾的說法。
于是,他沖着對方,揚了揚下巴:“坦白從寬。”
“還記得我們在山頂挖掘土沙的情形嗎?”狡黎将笑意微斂,“最後,挖到高嶺土的人是我。”
“當然。”順着狡黎所述,寇栾回想了一番,發現确實如此,最後拿着鐵鍬的人,的确就是狡黎,“難道跟挖掘的過程有關系?”
“嗯。”狡黎點了點頭,“開始挖掘之後,我計算了一下,從第一鏟子下去,到挖出白色的土沙,一共九九八十一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