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還沒有徹底進入黑夜,主屋的環境,目前還很正常,并沒有駭人的眼睛,在四周浮現。
劉郁暗自松了口氣,他可能是剩下的這幾位裡,唯一一個會懼怕這些恐怖元素的人了。
狡黎從床下摸出那個破破爛爛的麻袋,順便掂了掂分量:“跟半副骸骨的重量相當。”
聞言,衆人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最初,由馬永元的屍體,化出的粉末量極多,然而,經過了幾次的使用,麻袋内的粉末,已經剩餘不多,卻恰好匹配了半副骸骨的重量。
即便知道這是好的征兆,很可能代表他們的推論正确無誤,如此精準的預判,還是讓人背後發涼。
“怎麼弄?”劉郁詢問道,“拿上麻袋和骸骨,一起放入棺材?”
“我試試。”狡黎說了這麼一句。
劉郁本想再問一句“試什麼”,下一秒,他就看見狡黎将手中的半副骸骨,徑直投入了麻袋之中。
劉郁:“……”
“好了。”
狡黎點了點頭。
“什麼好了?”
劉郁顯得極度不解。
聞言,狡黎将麻袋口敞開,舉到衆人的眼前。
幾個人伸長脖子一瞧,才看見麻袋裡,已經躺着一副完完整整的骸骨。
“魔術嗎?”男孩瞪大了雙眼。
徐地傑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很快,他又恢複了冷靜:“天就要黑了,趕緊去墳地吧。”
“嗯。”
寇栾點了點頭。
于是,五個人又即刻啟程,前往墳地。
不知為何,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寇栾的心中,卻隐隐地浮現出了一絲不安。
大概是之前的那次失敗,造成了心态上的波動。
他甩了甩頭。
幾個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再度來到了墳地。
墳地依舊還是他們離開時的樣子。
見狀,衆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狡黎跳下坑洞,由于工具的缺失,他用手撥開表面那層淺淺的塵土,然後打開棺材,将終于完整的骸骨,放入其中。
“這一次,應該沒問題了吧……”劉郁喃喃着說道。
然而,徘徊在寇栾心中的那絲不安,卻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靜默了幾秒之後,一個小時前的曆史,再次上演——
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次的期待都落了空,徐地傑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氣,他握緊拳頭,指節甚至因為過度用力,發出刺耳的“嘎啦”聲。
他将發洩的目标,鎖定在了離他最近的劉郁身上。
察覺到了不對,寇栾眼疾手快地拉開了仍然處在狀況外的男孩,冷聲說道:“不要沖着隊友發瘋。”
“滾開!”徐地傑怒罵道,“要不是這小子,一直唠唠叨叨,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我靠!”聞言,劉郁忍不住在寇栾身後,探出了自己的腦袋,“你有病吧!關我屁事?我還嫌你太過苦大仇深,把團隊的氛圍拖垮了呢!”
“你!”
徐地傑的怒火被順利點燃。
夾在中間的寇栾,頓感無奈,他揉了揉太陽穴:“别吵了,時間隻剩下不到五個小時了,你們如果想内鬥,我不幹涉,但我和狡黎要先去找線索了。”
語罷,他就和已經出了坑洞的狡黎,對視一眼,作勢準備離開。
“别别别!”男孩連忙拽住他的衣角,“我沒打算吵,我想活。”
聽見“線索”二字,徐地傑的面色,才稍稍好轉。
“你們打算找什麼線索?”他陰沉着臉問道。
寇栾其實心裡也沒底,聽見徐地傑的問題,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狡黎。
狡黎沖着他點了點頭,用口型回了一句“放心”,才開口答複道:“先回住所,馬上就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所以,你們也沒有頭緒。”徐地傑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臉色卻冷得讓人發怵,“如果回去之後,我們又一次陷入了昏睡,就會在睡夢中,耗盡所有的時間,然後全部死亡。”
“那樣好像也不錯……”劉郁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不痛不癢的。”
聞言,徐地傑将冰冷的目光,轉向了劉郁,他一邊撫摸着胸前的瓶狀項鍊,一邊用近乎偏執的語氣說道:“你們不懂,我絕不能死。”
“隻要遊戲能通關,誰都不會死。”寇栾提醒了一句,“我們還有時間。”
“大神,您怎麼又把這副骨架帶上了?”注意到狡黎袖中的骸骨,劉郁忍不住向後縮了縮,“天一黑,這玩意兒更吓人了,不如就把‘她’留在這裡,陪着她爸吧。”
“帶‘她’是為了自保。”狡黎言簡意赅地解釋道。
“那……那要不要把她爸的也捎上?”劉郁提議道,“這樣會更安全。”
“勞施的那副骸骨,因為棺材的密封性太差,腐蝕風化得太過嚴重,即便拿出來,也會立馬變成碎渣。”狡黎搖了搖頭。
“好吧。”劉郁摸了摸鼻子,“那趕緊回去吧。”
徐地傑沒有開口,隻是跟在幾人身後,一同回到了住所。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盡黑,狡黎拿出那塊體積越來越小的螢石,放在堂廳的燈台裡,勉強将五人的視野範圍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