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于順利地通關遊戲了。
看來,隻要能夠通關遊戲,任何在遊戲裡受到的□□傷害,都能在瞬間恢複。
這大概又是一項通過實戰得出的寶貴經驗。
寇栾略微失神着想道。
少頃,他開始打量四周,不出所料地看見了三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SSR狡黎、男孩劉郁和女孩葉谧。
劉郁的表情,同樣已經恢複如常,此刻正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左右扭動着他的頭部。
“徐地傑果然已經死了。”寇栾歎息着說道,聲音中卻沒有幾分遺憾。
“……哈?他死了?”劉郁終于将視線定住,他疑惑地看向寇栾,“不對,我們怎麼突然都出來了?”
“遊戲通關了,當然就出來了。”寇栾笑了笑。
“啊?遊戲已經通關了?”劉郁滿臉驚奇道,“什麼時候通的?怎麼通的?”
由于後期在紅光的作用下,男孩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識,所以,他并不知道遊戲通關的關鍵點。
于是,寇栾言簡意赅地叙述了一下剛才發生的那幾件事。
“竟然這麼複雜……”劉郁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是怎麼确定,小女孩想要和他的父親葬在一起的?”
“我不确定,我說了,不過是直覺罷了。”寇栾回答道,“有時候,旁觀者眼中的加害者,卻是别人眼中的至親。”
“除此之外,遊戲裡的每一個故事,都在暗示我們,在特定的情況下,看似互相矛盾的東西,可以進行轉換。”
“比如,小女孩和他的父親,都是受害者,他們受到的傷害,都來自于明鎮的鎮民。”
“同時,在這一局遊戲裡,他們還具備了加害者的身份——”
“小女孩在死後對整個鎮子進行了詛咒,而勞施的侵害,具體體現在了他的妻子身上。”
“然而,事件的另一個主人公,小女孩的母親,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單純的受害者。”
“即便被迫害緻死,她也沒有選擇傷害别人,唯一的願望僅僅是回家,這一點,她和另外兩位不同。”
“因此,把有共性的兩個人,分在一塊兒,應該會保險一點。”
“你們還記得,正式進入明鎮之前,我們在鎮口,遇見的小女孩嗎?”寇栾繼續說道,“後來,到達明鎮的第一夜,我因為被選中,看見了另一個小女孩。”
“當時,我們判斷這兩個小女孩,應該是同一個人,我一直覺得這個結論不太對勁。”
“現在,我終于能夠肯定,這兩個小女孩,的确不是同一個人。“
“鎮口的那個小女孩,應該是更為年長的那一位,她之所以會出現,與其說是在恐吓我們,不如說是在警告我們。”
“因為她的本性純善,所以她希望能夠吓退我們,不要進入明鎮,白白送命。”
“至于夜間出現的那一位,大概率是她的女兒,因為生前遭受過的種種侵害,她早已褪去了良善,化作厲鬼,依靠殺戮取樂,所以希望我們,死得越多越好。”
“這兩個小女孩,本質一樣可憐,卻又不盡相同。”
“我們之所以沒有立馬看出區别,一是因為她們的母女關系,外貌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二是因為夜間太黑,再加上心裡的恐慌,很難仔仔細細地進行打量。”
“其實,我在通關的前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寇栾停頓了一下。
“什麼事?”劉郁好奇地問道。
“鎮前那個寫着‘明鎮’兩個大字的牌樓是石質的。”寇栾緩緩地說道,“石質的牌樓,雖然并不罕見,卻廣泛應用于陵墓前。”
“如果說,這并不能代表什麼,那‘明鎮’和‘明山’中的‘明’,其實也非常可疑。”
“要知道,在古代‘明’字一般通‘冥’,再加上石質的牌樓,我不認為,這些僅僅是單純的巧合。”
“你的意思是——”劉郁喃喃着說道,“整個鎮子……就是一個大型的墳墓?”
語罷,男孩忍不住倒退了兩步,看樣子被吓得不輕。
“有可能。”寇栾笑了笑,“畢竟,我們這些活人,在面對紅光的時候,會産生類似于幻覺的反應,而那些鎮民,卻都在紅光出現的時候,變成了肉泥,如果将他們看作是我們的對立面,或許,肉泥才是他們的真實形态。”
“不行,我得緩緩……”劉郁咽了口唾沫,“大神,得虧你現在才想明白,然後選擇現在才說出來,要不然,我可能壓根兒撐不了那麼久,多謝了!”
“不客氣。”寇栾忍不住調侃了一句,“要不,你也謝謝他?畢竟,他才是出力最多的那一位。”
說着,他看向了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狡黎。
“你們倆還分啥你我?”劉郁擺了擺手,“都是大神行了吧!”
“不過,我确實沒想到,SSR會跟着我們一起出來。”寇栾笑着說道,“我原本還以為,他們會在遊戲通關的那一刻,直接消失。”
他的這句話,本身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出在他的視線朝向。
見狀,原本彌漫在劉郁身上的傻氣,瞬間被收斂了個精光,他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寇栾——
或者說,看向正微笑着注視葉谧的寇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