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猜到了答案,曾芸靜依舊遭受了極大的打擊。
“怎麼會……”
她喃喃地說道,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見她這副樣子,阮妄立即皺着眉頭,移開了視線:“煩死了,哭哭啼啼的,大腦長在淚腺上的蠢貨。”
“你能不能有點人性?”原本坐在隔間的池晟,此刻終于忍不住了,他憤怒地沖了出來,“你最好虔誠地祈禱一下,你不會死在這一局!”
“那我就祝你能夠順利死在這一局吧。”阮妄興奮地笑了笑,眼中燃起了一點火苗,“怎麼?要動手嗎?”
“池哥!”曾芸靜匆忙地抹掉眼淚,拉住了池晟,“别沖動,是我不對,我的确不該掉眼淚,哭根本沒用……”
見狀,阮妄又露出了之前那副怔愣的表情,也依舊是一閃而過。
她略顯不自在地扭過了頭,不再看向她口中的這個“蠢貨”。
“你們在春日站,選擇了原地不動,對嗎?”沉默許久的寇栾,終于開口打破了這出鬧劇。
聞言,阮妄輕輕挑動眉梢,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這應該就是變相地承認了。
“那對老夫婦,應該和你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寇栾繼續分析道,“所以,在停站的三十分鐘裡,他們應該和你們,經曆了相同的事情,可是,你們兩方的下場,卻是截然不同,我們想知道,你們究竟經曆了什麼,又做出了什麼樣的舉動,才導緻了如此迥異的結局。”
“我們——”
阮妄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
下一秒,她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塗掠,在沒有接收到明确的禁令之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們看到了乘務員。”
“乘務員?”寇栾的眸光一凝,“有幾位?是男性嗎?為什麼要出現?外型如何?”
他的确沒猜到乘務員會現身,無數的問題,瞬間沖入了他的腦海。
“這麼多問題,我可懶得全部回答。”阮妄嗔怪地看了一眼寇栾,“一位,男的,至于外型——”
她輕笑一聲:“你們還是有機會自己看看吧。”
這就是不願意說了。
不過,從她的回答裡,寇栾能夠隐約地聽出,乘務員的外型,應該存在某些鮮明的特征。
“好。”寇栾迅速地恢複了冷靜,“乘務員的出現,是為了原本的乘客,還是為了你們?”
他雖然沒有進行追問,但他新提出的問題,明顯和乘務員出現的意圖相關,隻是換了一個角度發問。
“是對我們所有人。”阮妄又露出了笑容,這一次的笑容,卻顯得十分怪異,“他說,現在是午飯時間,但是他們忘記準備食材了,讓乘客自行解決饑餓問題。”
“……什麼?”
聞言,坐在隔間裡的曹貴,瞬間瞪大了雙眼,一個恐怖的猜測,不受控制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我們是被選中的玩家,除非是有特殊情況,否則,在遊戲進行的時候,我們壓根兒不會感到饑餓。”阮妄淡淡地說道,“但那些旅客可不一樣。”
“你猜,他們會如何自行解決?”
她的笑容陡然鮮活生動了起來。
“他們用玩家來果腹。”
寇栾直接說出了答案。
他的眼神幽暗,配合上他平穩的語調,将事實的驚悚度,又拔高了一個台階。
“啊!”
曾芸靜捂住嘴巴,害怕地向後方退去。
就連池晟這樣一個大男人,都被震撼得暫時失去了言語,隻能呆呆地立在原地。
“你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見狀,阮妄斂去了笑容,神色恢複了冰冷,“沒意思。”
“我去隔間找那對老夫婦的時候,觀察過另外兩名乘客,我發現他們的嘴角,都殘留了血絲和肉渣。”寇栾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那時,我就已經驚訝過了。”
原來如此。
默默地将寇栾,劃入毫無人性範疇的曹貴,又重新将他放了出來。
周景然緊緊地鎖着眉頭,看樣子,寇栾的這番話,同樣引起了他的不适。
“第一次上車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怪異,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寇栾繼續冷靜地說道,“現在,我終于知道這股怪異感,來源于何處了。”
“何處?”曹貴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追問道。
寇栾緩慢地擡起頭:“一般的長途旅行中,乘客最喜歡做的事,這輛列車上的乘客,卻一次都沒有做過——”
“進食。”
還沒等他說出關鍵字,周景然就接過了他的話頭。
顯然,對方已經提前悟出了正确答案。
寇栾卻忍不住無語了一瞬。
當然不是因為周景然,無形中搶了自己的風頭,完全是因為對方使用的措詞。
……進食?
寇栾本打算說的是“吃東西”。
雖然意思上差不多,但周景然的表述,卻莫名帶着點兒對方的個人特質。
“沒錯。”寇栾點了點頭,“坐過那種老式火車的話,應該都聞過泡面味,可是這裡的乘客,看似幹什麼的都有,卻唯獨沒有吃東西的。”
“因為他們吃的東西比較‘特殊’。”阮妄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是不是也太特殊了……”曹貴已經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