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這位“活閻王”,突然失去耐心,寇栾還是決定長話短說。
“三個小遊戲,貪吃蛇、連連看和這一局的俄羅斯方塊,究竟有什麼意義?”
寇栾的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但他相信身為“王”,同時也是老玩家的塗掠,一定知道答案。
根據蘿萌萌的說法,《不安引》總共就三種小遊戲,而玩過了三局大遊戲之後,寇栾恰好将這三種小遊戲,都經曆了一遍。
也就是說,眼下也應該是他得知真相的時候了。
雖然模模糊糊地感應到了一些信息,但寇栾無法确認自己的判斷,究竟是否準确。
因此,他需要一名經驗豐富的老玩家,給予他明确的引導。
寇栾的話音剛落,塗掠還沒來得及開口,站在稍遠處的周景然,就忍不住插了進來:“這一局的俄羅斯方塊?”
他的目光有些茫然。
少頃,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重新恢複到了之前那副沉穩的模樣。
他推了推根本就沒有下滑的眼鏡:“你的意思是,小遊戲一共有三種,另外兩種分别是貪吃蛇和連連看?”
“嗯。”
寇栾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周景然就不說話了,視線卻隐隐地瞥向了塗掠。
“三種小遊戲,分别對應了三種性質的遊戲。”
沉默了片刻,塗掠終于給出了答案。
語罷,不等寇栾再問,他就徑直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好吧。
寇栾聳了聳肩膀。
至少這位“活閻王”,在臨走之前,大發慈悲地向自己提供了最為關鍵的信息。
三種性質的遊戲?
寇栾摸了摸下巴。
将塗掠的話語,結合上他獲得的模糊感受,再加上三種小遊戲的内容,寇栾迅速地得出了結論——
玩家在《不安引》裡,可能參與的遊戲,一共有三種類型。
第一種類型,對應着“貪吃蛇”這個小遊戲。
“貪吃蛇”本質上是一個由吞噬變強的遊戲,直到那條長長的蛇,碰壁失敗。
寇栾經曆的第一局遊戲“山村老師”,就屬于這種類型。
如果将小女孩比作“貪吃蛇”,那些迫害她的鎮民,就屬于她死後怨念成長的養料。
折磨的鎮民越多,她的怨念就越強大,直到寇栾等人,找到讓她安息的方式,才終于得以終結了那條蛇的存在。
因此,這種類型的遊戲,可以簡要地歸結為“複仇局”。
顯然,結束“貪吃蛇”遊戲的必要條件,就是讓這條蛇,成長到了一定程度,才能方便其“碰壁”。
在小女孩的怨靈安息之前,她的怨念已經足夠強大,支撐她進行了痛快的複仇。
假如玩家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找到了讓她“安息”的方式,寇栾相信,他們的安息儀式,一定不會進行得非常順暢。
“複仇局”的關鍵,在于“複仇”,玩家必須完成了複仇,才能終結那條貪吃的蛇。
第二種類型,對應着“連連看”這個小遊戲。
比起“貪吃蛇”,“連連看”的遊戲規則,會更為簡單。
隻要将兩個相同的圖案,連接起來,就可以将它們順利地消除。
寇栾經曆的第二局遊戲“八音盒”,就屬于這種類型。
既然“連連看”的關鍵,在于消除,那麼這種類型的遊戲,性質就格外明顯了——
消除。
寇栾想起八音盒中,窮兇極惡的三姐妹,忍不住又為這個性質,加上了幾重定語——
徹底消除所有負面的東西。
不同于小女孩進行的複仇,解決三姐妹的方法,是将音樂盒徹底進行封閉,回到發條被轉動前的狀态。
而“連連看”的通關條件,恰好就是将所有的圖案,完成消除。
因此,玩家必須釜底抽薪,不留後患,從根源上處理掉這些負面的東西。
封閉音樂盒,無疑屬于這一種方法。
第三種類型,對應着“俄羅斯方塊”這個小遊戲。
“俄羅斯方塊”的遊戲規則,同樣非常簡單。
隻要補全原本存在缺口的圖案,通過拼接,讓它的邊緣,變得平滑完整,就算是完成了遊戲。
也就是說,“俄羅斯方塊”的遊戲關鍵,在于“補全”。
聯想到剛剛經曆的那一局遊戲中,玩家在列車上扮演的角色,“補全”兩個字,其實不難理解。
假如沒有他們扮演的乘客,這一局遊戲的食物鍊,就并不完整。
乘務員和司機,作為食物鍊的頂端,可以狩獵乘客;而乘客和蝗蟲,應該位于食物鍊中的第二位,可以狩獵玩家。
毫無疑問,玩家位于食物鍊的底層。
即便如此,倘若玩家不存在,這條食物鍊,将永遠無法完整;列車上的“人”,将永遠處于饑餓的狀态;而那輛老舊的列車,也将永遠停在初始的站台内。
隻有分食了玩家的旅客,才會在列車再度啟動之後,被乘務員狩獵,這恰恰印證了上述的道理。
按照食物鍊的特性,盡管玩家位于最底層,但他們應該可以對頂層的生物,構成少量的威脅。
顯然,玩家對乘務員和司機的“肉”,沒有任何興趣,根據寇栾的猜測,這個威脅大概指的是——
把握機會,闖進對方的領地。
看來,這也是一個隐含的提示。
寇栾想起他們錯失的唯一一次機會,不由地感到了一絲遺憾。
幸好,“員工專用”的那節車廂裡,沒有額外的線索,否則,他不得不怨恨起自己的愚蠢和自大。
至此,屬于《不安引》的三種遊戲類型,終于完整地在寇栾的腦海裡成了型——
複仇、消除和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