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這個猜測,已經暫時被寇栾抛在了腦後。
先不提外觀上的詭異,三個“豬人”之間,極度微妙的氣氛,根本和家人這種溫馨的詞彙,扯不上半點關系。
既然暫時進不去,那就繼續觀察吧。
寇栾抽空打量了一下左右兩位女生的情況,發現她們都聽話地捂上了嘴巴之後,他暗自點了點頭。
就算都是熊孩子,也分好帶和不好帶的。
幸好,位于他這一側的兩位,都屬于“好帶”的範疇。
而被寇栾劃定在“不好帶”範疇的曹德華,此刻已經控制不住地淌下了口水,目光透露着癡迷。
當然,不是因為屋内的豬頭,而是因為他左側的訾傲。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按照寇栾的安排,老老實實地看向了屋内。
然而,就跟他們之前觀察到的一樣,除了一片漆黑,他什麼都沒瞧見。
不到五秒的時間,他的耐心就宣布告罄。
尤其是他身邊的訾傲,還在不斷地散發着成年女性的魅力。
清甜中又帶着點挑逗氣息的香水味道,萦繞在他的鼻間,好似在誘惑着他扭頭。
不是我不想認真,是世界太瘋狂,老子實在是頂不住了!
更何況,老子又不是沒看,隻是啥都沒看着,再加上觀察的人那麼多,不缺老子一個!
做完這番心理建設的曹德華,毫無負擔地扭動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扭,就直接讓他的視線凝固了。
因為俯身的動作,訾傲原本位于鎖骨處的領口,直接墜到了胸間。
她姣好又豐滿的身材,近距離地展現在了曹德華的眼前,對于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高中男生來說,極具沖擊力。
曹德華當場就宕機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片細膩的皮膚之上,像是一塊找尋到了目标的磁鐵。
他的嘴角,也漸漸湧出了可疑的透明液體。
他的喉間,更是溢出了傻裡傻氣的笑聲。
“啊——”
然而,訾傲驟然響起的高亢尖叫,将他旖旎的想象,盡數打斷了。
曹德華慌亂地抹了抹嘴角,以為是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冒犯到了自己的女神。
幾秒後,他才愣愣地發現,訾傲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他。
隻見他的女神,顫抖着直起身體,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好幾步,目光滿是驚恐。
曹德華順着她的視線一望——
窗戶。
……難道窗戶裡有東西?
曹德華顯得很是不解。
他下意識地将頭擺正,透過眼前的這扇窗戶,向内部望去。
刹那間,一具死狀凄慘的屍體,就倒懸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豬頭緊緊地貼着窗戶,幾乎挨到了他的鼻尖,它表層的皮膚,已經徹底潰糜腫脹,像是雨天被踩爛的泥地,濕漉漉、黏答答的,不斷地散發出腐敗的氣息。
曹德華甚至來不及尖叫,就直接暈了過去。
……
寇栾看見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那名最高大的豬人,在經過無數次的踱步之後,似乎終于失去了忍耐力。
它從身前的那塊布料的口袋中,取出一根帶刺的長鞭。
然後,它舉起這根鞭子,喘着粗氣,狠狠地抽向了那位四肢纖細的豬人。
被鞭打的豬人,似乎失去了知覺,一動不動地承受着鞭笞,即使臉上和身上的皮膚,已經被抽成了爛泥狀的肉條,它也沒有浮現任何痛楚的神色。
至于那名迷你豬人,依舊靠在椅子旁,像是無法獨立站定一般,來回地擺動着,配合上抽鞭的動作,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和諧,仿佛在替行兇者,打着歡快規律的拍子。
眼前的畫面,恐怖且荒誕,寇栾身邊的兩位女孩,早已移開了臉孔,她們死死地捂住嘴巴,生怕洩露出一點聲音,引起屋内怪物的注意。
經過多場遊戲的曆練,寇栾本應該對類似的場景,産生了免疫,但即便隔着一面牆,他依舊感受到了強烈的不适。
像是有人故意在他最憎惡的點上,不輕不重地戳弄着,直到他爆發。
為了獲取線索,寇栾沒有選擇退縮,他蹙着眉頭,繼續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屋内的豬人。
暴力的鞭打,至少持續了三分鐘,那個纖細的豬人,終于轟然倒在了地面上。
它瞪着眼睛,雙目無神,面色麻木,像是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見狀,施暴的豬人,似乎更為不滿了,兩個黑洞洞的鼻孔裡,不斷地噴發着濁氣。
很快,它就伸出強壯的右手,抓住纖細豬人的雙腳,将它猛地倒舉了起來。
寇栾忽然有了極其不好的預感。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想法,高大的豬人,提着手中毫無生氣的“東西”,将它挂在了吊鈎上。
鈎針深深地紮在豬人的小腿裡,将原本就不堪入目的爛肉,戳弄得愈發令人作嘔。
一直無聲無息的纖細豬人,卻在被倒挂的那一刻,驟然張開了嘴巴。
它的面目扭曲蜷動,豬頭上的五官,紛紛錯亂了位置,看起來宛若一幅超現實主義的畫作。
寇栾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然而,意想之中的刺耳尖叫,并沒有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