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轉變的氛圍,讓還沒緩過來的齊楊當頭一愣。
眼前的謝澤嶼,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緊緊盯着他,隻要他做出别的舉動,他的手腕骨便會被生生捏斷。
齊楊眼下疲倦的烏青放大,落在謝澤嶼眼中。
看着眼前人的面容,謝澤嶼不斷的笃定,他肯定是移情别戀了,這段時間,他對他總是淡淡的,愛答不理。
這不是他的猜想。
因為,從林桉出現的那一刻,齊楊就變了!
車内空氣瞬間凝滞,萬物被一道無形的氣牆隔開,齊楊什麼也聽不進去,隻有心裡砰砰作響的心跳聲,細微的呼吸聲伴随着他。
雪山松柏的木質調彌漫在他周遭,仿佛下了猛劑,散淡的雪松柏,愈發濃郁,不斷沖擊着他的呼吸道,裹挾在他的血液裡,流竄在身體各處。
他的腦子飛速轉動,無數畫面從他腦海閃現。
直到腦海畫面停留在,他們初次見面。
林桉。
齊楊眼皮一跳,上次謝澤嶼說,他不喜歡他和林桉在一塊。
之前那次鬧矛盾,也是因為林桉的存在。
要不是他認真看了他和謝澤嶼的聊天記錄,這會兒還真猜不出來,謝澤嶼為何生氣。
但他看林桉的聊天記錄,并沒有發現他和林桉有什麼。
他的腦殼嗡嗡嗡作響,想不明白謝澤嶼為什麼對林桉的意見這般大。
手腕上傳來思思麻麻的感覺,齊楊蹙眉,故意倒吸一口冷氣。
果不其然,手腕上的手,松了一圈。
這個時候,齊楊除了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再無别的辦法。
“你幹嘛?”他的聲音打了幾分,不解的看向謝澤嶼。
謝澤嶼看着齊楊的态度,瞬間冷臉,手收回,臉回正看前方,生氣不再盯着齊楊。
齊楊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好在他表面并無任何破綻。
他看着謝澤嶼,都不曾得到他的回應。
齊楊伸手去拿掉在車上的保溫杯。
他的指尖剛碰到保溫杯,磨砂般的質感從指尖傳來。
謝澤嶼冷哼一聲,“我買的,也不見你這麼寶貝。”一抹酸意席卷而來。
齊楊剛拿穩保溫杯的手僵住。
原來,這保溫杯是林桉買的。
這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隻能硬着頭皮,将保溫杯放進了袋子裡。
再回身,謝澤嶼的氣場陰沉不少,看着生冷,不好接近。
齊楊想起自己後期就是被面前人報複而死,此刻,也不敢在做其他動作。
他聲音略低,柔和溫順地說:“你不喜歡,我扔了就是,你在這置什麼氣?”
齊楊露出笑顔,故作看戲似的,說:“不過我看你吃醋,還别有一番風味。”話說出口,齊楊心裡,瞬間雞皮疙瘩起來了,後背直發涼。
看着眼前的謝澤嶼臉色逐漸回轉,仿佛不可預測的天氣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但他的心也漸漸落下,還不算難哄。
坐在駕駛室的司機,豎起耳朵聽八卦。
沒想到自家少爺,還真喜歡這個人,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夫人交代。
要是被夫人發現少爺喜歡的是一個男人,唉,他心裡十分為難,他目視前方,手心沁出了汗。
“我給你換好的,你不要再用了。”謝澤嶼轉頭,兩人視線再次相接。
他看向齊楊的委屈又倔強,妥妥的純情少男!
從他的眼神裡,齊楊仿佛看到了,他要是不答應,今天就算他再給台階,謝澤嶼也不會順着下去。
“那你可要挑好一些給我,不然我可不收。”
齊楊對原主與謝澤嶼的相處模式,其實摸不透。
但眼下,管不了那麼多。
謝澤嶼瞥了一眼齊楊身邊的紅色袋子,手直接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對了,解約之後,你有什麼打算?”謝澤嶼轉移話題。
齊楊聽着他的聲音,話題終于轉開,也意味着,剛才那個話題告一段落。
可他的手再也找不到機會掙脫,他要是掙紮,謝澤嶼會發瘋吧。
他隻好讓謝澤嶼牽着,不敢再做出别的動作。
“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至于演戲,畢竟演戲于他來說,終究不是強項,那部網劇,齊楊多少能猜到結果。
聽到齊楊話的謝澤嶼眼睛頓時锃亮起來。
感受到謝澤嶼的變化,他腦袋一滞,突然想起上次,他以合約到期兩人再聊的事情。
謝澤嶼湊近,在他耳邊呢喃,“上次說的,是不是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