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不利,再待下去也沒必要,檢寒之正打算離開,莊園門鈴突然響起,徐管家慌慌張張地從門口跑回來,口中不停念叨:“壞了,老夫人怎麼過來了。”
檢寒之腳步一頓。
徐管家上樓請示解思量,然而任他怎麼敲門,裡首都無人回應。
他愁眉苦臉地下樓來,檢寒之敏銳地嗅到機會,開口問:“怎麼了?”
徐管家怪道:“老夫人來了,隻有少爺能阻止她進門,可是少爺不知在卧室裡幹嘛,怎麼叫他都不說話。”
“連你們老夫人也不能進?”檢寒之詫異。
徐管家歎了口氣:“少爺最恨的就是老夫人,要是沒有她,夫人或許也不會割腕。”
檢寒之眉頭一跳。
徐管家繼續解釋:“當年老夫人為了讓夫人徹底死心,也為了讓她早些認清自己的身份,一輩子待在莊園安分守己,于是在老爺結婚那天,把婚禮錄下來,強迫夫人看完了全程。老夫人的人離開以後,夫人就自殺了。”
原來如此。
檢寒之問:“她要真進來了,會是什麼後果?”
“不知道,”徐管家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夫人死後,解家人都嫌莊園晦氣,這麼多年從沒有人來過,老夫人也一樣。今天突然過來,不知吃錯了什麼藥……”
他要是放老夫人進來,少爺一定會生氣;可他要是不放,老夫人也決不是他惹得起的。
檢寒之瞧出他内心的糾結,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不難辦,看我的。”
解家老夫人的車輛緩緩駛入莊園,一個身着暗綠旗袍、保養得體、珠光寶氣的老婦人從車上下來。檢寒之不卑不亢,将她迎到客廳:“老夫人請坐。”
解老夫人攏了攏披巾,掃眼看向檢寒之,語氣輕飄飄的:“你們解大少人呢?”
“解總在樓上休息。”
“他在家就好,你去把他叫下來,我有事跟他說。”
檢寒之紋絲不動:“老夫人要有什麼要緊事,可以先告訴我,等解總醒了,我再替您轉達。”
“告訴你?你算什麼東西。”解老夫人毫不掩飾對檢寒之的輕視。
檢寒之并不惱,面不紅心不跳地說:“我是解總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檢。平時重要的、不重要的事務,都由我來處理。”
一旁的徐管家目瞪口呆。
解老夫人端坐在沙發,高高揚起頭顱,眯眼看向檢寒之:“助理?”
她注意到檢寒之的長相,不知為何,他那張臉居然讓她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女人。
——都長得像禍水。
一瞬間,反感湧上心間,解老夫人冷下臉:“那好,你替我轉告解思量,他現在也老大不小了,這次回國,該考慮一下成家的事了。”
檢寒之神色淡淡地聽着。
解老夫人繼續說:“我已經篩選過,A市有幾家适齡的千金,要是有合眼緣的,讓他趁早定下來。”
徐管家悄悄撇嘴。不過是仗着檢先生是外人,這話當着少爺的面說試試?怕是連老爺都不敢幹涉少爺的私生活。
他清清喉嚨,正要說話,卻聽檢寒之開口道:“老夫人說得是,終身大事,總不能一直這麼拖着,我會勸告解總的,一定不讓老夫人失望。”
解老夫人吃驚,她本以為檢寒之是解思量的下屬,自然也跟他一個陣營,怎麼說也要跟她打一打太極,沒想到居然這麼明事理。
她點一點頭,看檢寒之也變順眼了:“你比那個女人識時務。”
解思量在地下室待了一會,出來時重新将入口處開關做好隐藏,确保萬無一失,這才離開卧室。
剛準備下樓,正好聽到了檢寒之與解老夫人的對話。
他用力握住二樓欄杆,指關節泛着白,咔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