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解思量點點頭,滿意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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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家家宴前夕,何秘書托人給檢寒之送來一套高定西服。
此時,檢寒之正在天台上忙着搓洗他那些破舊的背心,一邊洗,一邊在思索一個問題。
他的思緒随着手中的肥皂泡漂浮在空中:為什麼他一個住在天台違建房的窮助理,要頂着三十五度的高溫,穿上這樣貴重、厚實的衣服,去陪老闆參加他自己家的家族聚會?
幹他屁事?
解思量自己不覺得很奇怪嗎?
檢寒之叼着煙屁股,伸手翻了翻那套昂貴的高定,突然失笑起來。
别的不說,這麼貴的衣服,洗的時候肯定不能一邊洗一邊抽煙吧。
可轉念一想,有錢買這種衣服的人,也不必自己動手洗,更不會家裡連一台洗衣機都沒有。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自己生出幾分同情。
檢寒之将洗完的衣服晾好,準備回屋。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慘叫,撕裂了小區的靜谧。
檢寒之探頭往下望,隻見下方有兩個人在狂奔,一個人在追另一個,慘叫聲來自被追的人,想是有什麼糾紛。
他本沒興趣看這種熱鬧,剛要回去,忽然頓了一下,重新往樓下兩人仔細瞧去。
他眼尖地認出了被追的人。
“程少?”他喃喃。
檢寒之迅速跑下樓去,程少正好跑到兩棟樓之間的窄道,細細的一線天上挂滿了兩邊居民晾洗的床單和衣服。
前方看不到出路,後面又有人追他,程少進退兩難之際,旁邊忽然伸來一隻手,一把将他拉到樓道角落。
程少一臉驚恐,張嘴就要尖叫。
“噓!是我。”檢寒之眼疾手快地捂住他,“怎麼回事,追你的是誰?”
“讨債的……”程少吓得聲音都變了調。
檢寒之嫌棄地皺了皺眉,然後說:“跟我來。”
程少害怕地跟在他身後,不時往身後看,他突然驚叫:“他追上來了!”
“我讓你别叫!”檢寒之低斥一聲,将程少護在身前,推着他一路狂奔。
一邊跑一邊扯下窄道兩邊晾曬的床單衣服,竹竿、鐵絲稀裡嘩啦倒了一大片,拖慢了後面追債人的速度。
直到跑出窄道,檢寒之一口氣還沒松出來,程少腳下一滑,踩到一截圓滾滾的竹竿,直接摔倒。
檢寒之下意識伸手去夠,卻被程少拖累,又被床單絆倒,腳下一踩空,直直從兩米高台上掉了下去,後背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他發出一聲悶哼。
“你沒事吧!?”程少撅起屁股,趴在高台上喊他。
檢寒之咬牙站起身,忍着痛重新爬上去:“别耽誤,快走!”
程少跟在檢寒之身後不敢吱聲,檢寒之帶着他來到天台,說:“追你的人估計還沒走,你暫時先在我這兒待一會。”
程少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坐下,屁股不敢坐實,表情有些局促。
檢寒之冷笑:“那床單每天都換,比你内褲還幹淨。”
程少那點小心思被拆穿,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主動轉移話題說:“……你傷勢還好吧,摔得重不重?”
“你說呢?”檢寒之白他一眼,“幫我拿一下藥箱,在床下。”
程少照做,他想打開,卻被檢寒之出聲制止:“别動!我自己來。”
程少打了個哆嗦,顫巍巍把藥箱遞過去。
檢寒之背對他在裡面翻找了一番,然後命令道:“把手伸過來。”
“啊?”
檢寒之頭也不回說:“你的手剛剛不是擦破皮了嗎?處理一下,免得感染。”
程少受寵若驚:“你人還怪好的。”
他把手伸過去,檢寒之眼底閃過一道寒芒,他從藥箱裡掏出一卷麻繩,二話不說把程少雙手綁了起來。
程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幹什麼?”
檢寒之強忍着後背的傷痛,居高臨下地站在程少面前,從小腿肚後面抽出一把匕首,用鋒利的刀刃拍了拍他的臉,冷笑道:“幹什麼?一個月前你對我做過什麼,全忘了?”
程少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尖叫起來:“你、你别亂來!綁架殺人是犯法的!”
檢寒之挑起一邊眉毛,兩指捏着程少下巴,刀尖輕輕刺入他的面頰,聲音宛如地獄惡鬼,在程少耳邊低訴:“那□□也是犯法的,你怎麼不提呢?”
程少不停地尖叫求饒,慌不擇路,指着檢寒之說:“你流血了!你先處理你的傷吧,求你了!”
檢寒之不為所動,抽出匕首準備動手,然而他突然眼前一黑,那一摔摔得不輕,他傷勢過重,又未及時處理,竟然直接昏倒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解思量穿戴整齊,在約定的時間地點等檢寒之赴約。
然而等了足足半小時,也沒見到檢寒之人影。
解思量臉色黑得可怕,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問:“少爺,是否要現在出發?”
“先不,”解思量摩挲着袖扣,冷聲一笑,“先去桂灣小區。”
不來是吧?好,很好,他親自上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