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解思量冷聲道。
保镖們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後。
解思量面無表情地脫下西裝外套,随手扔給身旁的保镖,然後将衣袖挽到小臂,露出遒勁有力的胳膊。他猛地擡腳,狠狠踹向房門。
“砰!”
大門重重地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一位保镖迅速上前抵住門,使屋内的景象清晰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屋中一片寂靜,正對着門的牆邊,坐着一個被麻袋套住腦袋、正不斷掙紮的人。
聽見門口的動靜,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激動得嗚嗚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期盼。
當先的保镖立馬沖進去,一把掀開麻袋。
被綁住的人是解明載,他被黑布蒙着眼睛,嘴巴封着膠布,雙手反剪,被鐐铐緊緊鎖在暖氣片旁。
解思量跟在後面進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他撕下解明載嘴上的膠條,抓起他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來看自己。
“你一個人?”解思量淡聲問。
“大哥!”解明載大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心情,看到解思量跟看到救世主一樣,拼命地搖頭,“有人要殺我!”
“殺你?那不是很正常。”解思量松開手,接過手下人遞來的消毒手帕,一根根擦拭手指,“你這種人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迹。”
“我冤不冤啊,哥!”解明載哭訴,“是他先裝神弄鬼吓唬我,好在我留了一手,把他敲暈了,但誰知道他警惕得跟頭狼似的,臨到頭又驚醒過來,把我給綁在這兒,我打又打不過他。哥,你可得給我做主……”
解明載的聲音越說越小,不知為何,他覺得他哥現在有點生氣,他懷疑自己再說下去,他哥會把他腦袋擰斷。
于是解明載試探着說:“哥?先給我松松綁呗。”
解思量沒理他,目光在屋内快速打量一圈,恰在此時,聽見了從衛生間傳來的微弱聲響。
“看好解二。”他對手下人吩咐了句,匆匆往衛生間走去。
門鎖着,解思量故技重施,一腳踹開,檢寒之的身影瞬間映入眼簾。
他趴在洗手池前,雙手撐在水槽台沿,素白的手腕上還留有被解明載用力掐過的紅痕,在浴室頂燈的照耀下,顯得觸目驚心。
水龍頭放着水,水聲嘩啦作響,洗手台的鏡子碎成了蜘蛛網,滿地都是碎玻璃鏡片。
見到解思量闖進來,檢寒之手上一脫力,整個人滑倒在地上。
解思量二話不說朝他走來。
檢寒之扭身便往角落爬,掌心壓在碎玻璃片上,硌出的血在身下蜿蜒成鮮紅長條。
他爬到衛生間角落,被解思量一把抓住腳腕,輕而易舉地拖了回來。
檢寒之無力逃脫,擡眼看向解思量,語氣中不無諷刺:“解總來這麼快,怎麼,怕來晚一步我真殺了你弟弟?”
解思量一句話不說,直接捏住檢寒之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掌心正好覆蓋住解明載留下的痕迹,滾燙的溫度仿佛要将檢寒之灼穿,他垂眸看了一眼檢寒之的掌根。
“受傷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檢寒之臉上的神色逐漸發生了變化:“你要做什麼?”
解思量面無表情地蹲在檢寒之面前,居高臨下地觀察着他。
一名保镖提着一隻小型醫藥箱走了過來。解思量起身取過保镖遞過來的白色手套,緩緩地戴上,動作一絲不苟,仿佛在進行某種嚴肅的儀式。
接着,他從醫藥箱中取出一支針管藥劑,藥液在燈光下顯得透明無色。解思量低頭檢查了一下針管,然後擡起頭,目光冷冷地看向蜷縮在地上的檢寒之。
檢寒之仿佛受驚的刺猬,渾身是刺:“别碰我,滾。”
解思量在檢寒之面前蹲下來,慢慢地将針管的針頭插入檢寒之的血管,把透明無色的藥液推進他體内。
“你生病了,跟我走。”解思量淡淡地說,語氣中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權威。
“不!放開我!放開!”檢寒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試圖掙紮,但立馬就有幾個體型壯碩的保镖圍上來,死死将他固定,叫他動彈不得,他隻能感受到藥液一點一點地流入自己的血管。
“放開我……”檢寒之的視野漸漸變得模糊,一種無法抗拒的困倦感向他襲來。
解思量扔掉針管,輕飄飄看一眼身旁的保镖。
“帶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