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兩隻手的手腕被箍在一起打結。
路秦川曾這樣把孟禮綁在電視櫃上整整八小時。
他們大學城屁大點地方别的沒有,好天氣管夠,一年的大部分日子裡,天氣不冷不熱幹濕适中,不穿衣服也不會冷,孟禮渾身上下什麼也沒有,隻有恥骨弓那裡卡着的一條鍊子。
鍊子很長,巨長,那頭連着遙控器,握在路秦川手裡,亂揉亂按逼孟禮叫哥。
今天孟禮還是這個待遇,路秦川這個批狗東西,皮帶更貴了,更貴的東西做工當然更好,紋路細膩、皮料紮實,纏在一起更解不開。
這是還記着賬呢,孟禮心說我就知道,那天李漸冶發來的合同沒那麼容易過去。
孟禮拼命平息身體裡此起彼伏的異物感,努力保持核心發力,使他自己不至于往前栽倒的同時,不太累。
還是電視櫃好,賴好有個邊邊能稍微坐着點借力,茶幾腿兒太造孽。
當時孟禮是被哄騙過去的,現在是沒有選擇自動自發走過去,當時路秦川騙他說好一砲就好,沒想到一綁八小時,現在這個架勢,難說。
太難受了,按平常的客廳布局,他還能往旁邊沙發上靠一靠,奈何路秦川這個辦公室内會客廳太大,沙發距離茶幾簡直是天塹。
除非孟禮接受跪到地上,否則隻能維持一個别扭的站立彎腰的姿勢。
還有不同的,現在路秦川也沒有專門的小玩意。
以前路秦川會買好多質量做工上乘的輔助,要親膚的、不緻敏的、抗菌的……帶勁兒的,電動的手動的,不厭其煩地在孟禮身上嘗試。
他像個新奇的孩子,孟禮像他的糖果。
有一回不知道哪搞來一對夾子蝴蝶結,粉白的,看上去很無害的樣子,但是卧槽那玩意兒真不是人戴的,雖然内裡做的乳膠面,但是卡在胸上還是有痛感,關鍵痛感還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的是癢、麻,還有羞恥。那回路秦川興奮到爆,像吃藥一樣。
現在沒有了,沒有那些悉心準備的頑具,路秦川在他裡面按一隻簽字筆。
孟禮不明白,為什麼無論是鋼筆還是簽字筆,筆帽都要設計一個小挂鈎?
是方便夾在上衣口袋裡嗎?可既然是口袋,那筆夾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細長的、矩形的小鈎子,堅定不移地刮在内璧上,身體最細微的動作都會掀起驚濤駭浪,連呼吸都不能自由。
若幹年前的遙控器掌握在路秦川手裡,如今無形的遙控權,依然在他手裡。
“……路總……今年年終獎……”
“平台那邊……”
“……這幾年院線新貴悅晴集團又擴張三組……”
隔着一條走廊,外間的會客廳裡,路秦川正在和公司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工作人員談事。
一本正經的,井井有條的,對話流暢思路清晰,可見路秦川的腦子和呼吸都很清楚。
幾步之外的走廊裡,孟禮不清不楚。
他知道路秦川,路秦川也知道他,路秦川拿得很準,知道他丢不起這個人,絕不會呼救,難受到死也不會。
雙膝發軟,實在承受不住,孟禮緩緩屈膝。
到某個瞬間,簽字筆筆帽刺到萬萬不該的地方,像是微型的電流器埋進血管,渾身血液沖撞倒灌,孟禮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他謝到了路秦川的茶幾上。
真髒,真惡心。
孟禮瞅着那攤東西,覺得世界上真沒有更惡心的東西了。
哦,還是有更惡心的東西,他自己。
他彎着的腰,他屈起的膝蓋,他不能發出聲音的嗓子,都很惡心。
路秦川談完公務施施然回到裡間,非常驚訝,走過去食指在茶幾上沾一沾:“你是真不挑啊,這都能發情?”
孟禮仰臉笑一笑:“是啊,實在是因為最近饑一頓飽一頓。”
“路總,”
他笑得特别來勁,一副惋惜的語氣,“您的硬件設施,和簽字筆差不多粗細呢。”
路秦川老神在在的表情消失殆盡,眼睛發出幽幽的光,俯視孟禮良久而後簡單說一句行,沒給他解開,直接提着他的髋嵴按在茶幾上。
身後傳來皮帶扣咔哒的聲音,而後是拉鍊滑索的聲音,再後面,再後面孟禮聽不見了,也看不見光影聞不到味道,所有的感官被剝奪,海怪,絕逼是海怪,世界上絕對存在這個東西,現在他就是被海怪抓住,生死難料予取予求。
可能是看他樣子半死不活,又淨說一些人不如筆的混賬話,路秦川逮着他shake shake,像搖冰沙雞尾酒一樣一頓整治。
後來路秦川問他服沒服,他說服了服了。
路秦川又問他誰是哥,還說呢,别說哥了,讓叫爺爺都行。
狗逼的辦公室,誰再來誰是孫子。
哈哈哈,孟禮又覺得好笑,他給路秦川當孫子又不是第一天,立什麼牌坊呢。
獨自從路秦川辦公室的樓層下來,努力忽視剛剛門口嚴助理和秘書室幾個人一言難盡的眼神,電梯裡,孟禮給路秦川發一個收款。
哥們手腕紅、腰也疼,要點醫藥費不過份吧。
電梯到達一樓仟夢大廳,孟禮一邊低頭鼓搗手機一邊往外走,沒留神肩臂碰着路過一個人。
哎喲,孟禮站穩要道歉,擡頭一看,眼睛又長又大、下巴線條優越……
“對不……萬會淩?”
“嗨,”萬會淩沖他眨眼,“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