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殺人。”龍台手插在口袋裡:“盧芷琪來找過他,要他付勒索贖金,他拒絕了。但他确實沒殺人。”
他踢了踢缪和平的小腿:“就這個慫樣,也不像敢殺人的樣子。”
從頭到尾,缪和平就跟個軟綿綿的小山羊一樣,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雙手擱在大腿上,一動不動。
“看在同是玩家的份上,這條線索免費送給你們了。”龍台一把拎起缪和平:“我要去下個地點找兇手,建議你們......别跟上來。”
他轉頭看着缪和平,拍了拍他臉:“缪總,介意送我一程嗎?”
缪和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聲音有點抖:“不、不介意。”
龍台拽着缪和平,從幾個玩家中間穿過去,朝着他們擺了擺手,走了。
剩下他們幾個玩家站在原地。
諸子瑜問:“我們跟上去嗎?”
謝酒打了個哈欠,搖搖頭:“跟什麼跟。”
“有人幫我們通關,還那麼積極努力幹什麼?”
“這麼晚了,回去睡覺。”
諸子瑜:“啊?......”
大家一起往别墅走。
路上愈發寂靜,整個度假村就像是被一層黑色的幕布包裹着,沉沉地透不出氣。
很快到了别墅門口,謝酒剛打算說話,任東已經忍無可忍,先一步和衆人告别。
謝酒笑了笑,感謝了他一下,才往裡走。
諸子瑜跟着謝酒進了自己房間。
“酒哥,我們真的回來睡覺?”諸子瑜不理解。
“真困了,”謝酒打了個哈欠:“睡一個鐘頭。”
諸子瑜:“然後呢?”
謝酒掀開一床被子,躺了下去:“找兇手的事,留給龍台。”
“我們去找另一個人。”
“啊?”諸子瑜一頭霧水:“還要找什麼人?”
“還記得季修的執念嗎?”謝酒調整了下睡姿,讓自己躺得舒服些:“他的執念,并不是度假村的殺人事件。”
“而是這事被人捅了出去,給度假村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名譽損失,導緻了生意失敗。”
“是這麼回事。”諸子瑜點頭:“要找把消息捅出去的人?”
“這要怎麼找?”
謝酒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側卧:“那就問你了,IT高手。”
“信息洩露,無非是那幾種通信的渠道。”
“你考慮考慮,如何下手查。”
“等我睡醒了再告訴我。”
他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一句,已經幾乎聽不見了。
在困境中,謝酒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自己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内,秒睡。
......
......
清晰的、熟悉的夢境,再一次襲來。
又是那條漆黑的走廊。
狹窄、昏暗,隻有孤零零幾盞赢弱的燈勉強照出一點光亮。
走廊長得一眼望不到頭,沉重、陰暗,兩邊是無數個房間。
可沒人知道哪一個才是出口。
十來個玩家跌跌撞撞跑到這裡,身心俱疲,幾乎要崩潰。
謝酒緊緊跟在裴星淵身後。
他至今不明白,明明在海上過18歲的成年生日,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唯一慶幸的是,哥哥和他在一起。
“吼——”身後響起了恐怖的獸吼。
“快跑!”有人驚懼地喊着。
裴星淵緊緊拉着他手,跑在前面。
身後的獸吼越來越近。
“啊——”一個玩家被追上,咬碎、吞掉。
他們奔跑的步伐越來越亂,猶如他們的心一樣。
“啊——”又一個。
不需要多久,這個新手副本就會迎來團滅。
這在遊戲中并不稀奇。
突然,裴星淵停下。
“這裡。”他認真看了眼左手邊一間屋子的門:“三個水滴、兩個圓圈、一個方塊......”
“這個房間安全。”
裴星淵推開門,把謝酒拽了進去。
兩人躲進房間。
房間隻有巴掌大,什麼也沒有,四處漆黑一片,隻在門上開了個氣窗,投進一點走廊裡的昏暗光芒。
這隻是個讓玩家喘口氣的安全地。
“吼——”屋外,獸吼聲已經追到這裡。
它繼續往前跑着,沒來抓躲進屋子的人。
謝酒呼呼喘着氣,汗水從額頭滴落。
進了這個新手副本,他們已經無休止地跑了兩天兩夜。
體力幾乎突破極限。
再找不到辦法出去......
兇多吉少。
謝酒擡頭看裴星淵,還沒開口,臉就被捧起。
“你怎麼樣?”裴星淵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還吃得消嗎?”
謝酒勉強笑了笑:“沒事。”
“這幾年跟着哥哥,體能、散打、槍械、反追蹤練了個遍,沒白練。”
裴星淵顯然松了口氣。
“不能這樣下去,我們要找到出口。”
“小酒,你聽我說,”裴星淵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他的臉頰:“待會兒,我去找一下出口,你......”
“不行!”謝酒一把抓住他手腕:“上一個随便開門的人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裴星淵笑笑:“你哥是什麼人?黑白兩道通吃,腦子好用得很。哪是剛剛那個傻乎乎的人好比的。”
“我已經找到了線索......”
“不行!”謝酒聲音高了些:“哥,别把我當傻子。咱倆智商不一定誰高。”
“你的線索不完整,現在非要開門,你就是在賭個概率!”
裴星淵看着謝酒,突然笑了。
“小酒,你真的是......”
“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糟。我有把握,出口就是剛剛見過的兩個門之一。”
“不騙你,是賭概率,但概率不低,50%。”
“如果我賭輸了,你......”
“我就可以堂而皇之踩在你的屍體上通關了。”謝酒咬着牙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