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絨狐再擡頭時,姜潮隻留下一個背影。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想努力忽視掉姜潮的怪異舉動。可當回到包廂時,竟看到姜潮坐在他的位置和遲朝洲說話。
遲朝洲也禮貌應答,兩人談笑風生,似乎非常般配。
白絨狐一下眼紅,上前抓住姜潮的手,“你坐我的位置幹嘛?”
姜潮尴尬地看了一眼遲朝洲,輕聲說道:“抱歉啊,我看這裡沒有人呢。”
白絨狐意識到自己态度有些過激,還給姜潮揉了揉手。
他不想真的得罪姜潮,所以給對方揉手也隻是下意識動作,可這樣的動作在别人眼中也許會變味。
姜潮動了動眼珠,他起身走到遲朝洲和白絨狐中間,含笑道:“既然這麼巧遇見,不如你們帶我一個吧?”
白絨狐先看遲朝洲,男人沒有表态,那就是說選擇權在他手上。
遲朝洲親口說過不喜歡姜潮,白絨狐便點頭同意,“唔,可以。”
離開餐廳後,最先抵達鬼屋。
血紅嫁衣的女子梨花帶雨,身旁的壽衣新郎早已腐壞得不成人形,臉上長滿蛆蟲的肉似乎碰一下就掉落在地,露出白骨來。
白絨狐是被姜潮硬拉着進去的,他想找遲朝洲求救,可鬼屋昏暗的燈光讓他根本看不見遲朝洲。
等摸到遲朝洲衣角時,姜潮已經買完票了。
無奈之下,白絨狐一手遲朝洲,一手姜潮,左右護法還能及時掐滅兩人之間,可能摩擦出的火花。
“我那夫家,三兩銀子将我買下,賭鬼爹棄我于不顧,我被困在棺椁裡,手腳被生生用釘子釘死,他們叫我永遠無法逃脫……”
白絨狐沒手捂住耳朵,他向身邊人求救,可那兩人誰也不看他,誰都不出聲。
“遲朝洲?你在嗎?”
“姜潮?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我與夫君面對面,親眼看着他腐爛發臭,蛆蟲也爬到我的身上,啃咬我的臉。夜間,送親隊伍敲鑼打鼓,我就知道,定還有和我同樣苦命的人啊--”
凄厲慘叫鑽入耳中,眼前紅光閃爍,還伴随着榔頭敲釘的聲音。
白絨狐終是崩潰,尖叫着鑽到一個人懷裡,他摸了摸,這個人是有溫度的。
白絨狐心快從胸腔跳出來,巨大的恐懼幾乎将他淹沒,然而還沒緩過神,他抱着的人倏然說話了。
“救救我,我不想嫁,白郎,你帶我走吧!”
聲音幽幽而沙啞,白絨狐頭皮發麻,他緩緩擡眼。
出現的不是那新嫁娘,而是姜潮的臉,紅光襯得他森面獠牙,殷紅的唇也似沾血。
時間仿佛凝滞,白絨狐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直到遲朝洲把他拉過去。
“别吓他了。”
這麼一句沒有起伏的話給白絨狐帶來莫大的安全感。
他整個人縮在遲朝洲懷裡,頭埋進男人肩頭,身子一抽一抽。
白絨狐感覺到後腦處覆上一隻溫熱的手,粗粝的指腹揉了揉他頸間的肉。
待白絨狐調整好情緒,幾人再次行進。
“六月初,鬼門開;芙蓉棺,胭脂骨;”
“紅燭明,唢呐響;橫為棺,豎為轎;”
“陰陽合璧,結發夫妻,恩愛不疑……”
白絨狐整個人如八爪魚般扒在遲朝洲身上,到後面幾乎成遲朝洲抱着他走。
直到離開鬼屋,他雙腿還在發抖發軟,渾身的血液冰涼。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那麼怕,不會再拉你玩鬼屋了。”姜潮垂下眼,十分歉疚,還遞給他一杯溫開水。
姜潮眉目間的擔憂不似作假,白絨狐雖然有點生氣,卻還是堅強地搖頭,“不怪你……”
白絨狐坐在長椅上,依舊頭靠遲朝洲肩頭,呼吸逐漸平穩,方才的恐懼也如潮水般退卻。
【叮--】
系統:【新任務:請和主角受發生争執,并讓路人為主角受說情,增加三點群衆厭惡值即為任務成功。】
又來新任務了,聽上去怪為難人的。
白絨狐一邊走一邊思索怎麼做這個任務。
為了防止他腿軟跌倒,姜潮和遲朝洲揪住了他背帶褲上的貓耳朵,跟遛狗似的。
白絨狐沒空計較這些,他環顧四周,尋找下手目标。
不遠處小攤上有賣冰淇淋的,白絨狐聽到叫賣聲,“合根達斯冰淇淋喽!一球隻要688!”
白絨狐想到一個好計策,他遙遙一指,對遲朝洲說:“幫我去買一個冰淇淋,好嗎?”
遲朝洲蹙了下眉,眼裡是不贊同,但還是大步流星走過去。
白絨狐在原地等,薄荷巧克力,他最愛的口味,可惜今天是吃不成了。
遲朝洲将冰淇淋遞給他時,白絨狐“手滑”沒接住,冰淇淋掉在地上,沾染髒灰。
機會來了,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