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盯着屋檐下的江德俊,沖上去便拿着柴刀指着他。
“你讓他們住手,不住手的話,我就一刀砍死你,讓江仁他們那對奸夫□□沒有根,斷子絕孫。”
江德俊也吓了一跳,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哥兒居然能有這樣的魄力。
夏清和張阿麼都去拉江淼的手:
“淼哥兒,快松手,松手啊——我們别傷人,傷人了說不清……”
江德俊笑了笑,他掃了一眼手下的幾個混混,那草棚子下明顯還放着很多的藥材,都沒砸幹淨呢。
“砸,給我砸爛!快點!”
“不要臉的東西,砸爛了一次我就做好一次,沒了我阿爸,江家醫坊算什麼東西?江仁學過的所有醫術都是我祖阿麼的醫典裡的,忘恩負義不得好死的東西!”
江德俊一愣,立刻反應過來:
“是你把醫坊的醫典拿走的?交出來啊!”
江淼笑得大聲:
“我扔進水裡了,留給你們不如喂狗啊!喂狗還知道搖尾巴,你們這群賤人,隻知道的挖我阿爸的心血!”
“你!”
江德俊要去打江淼,他的手伸到一半,一隻箭嗖地蹭着他的手邊釘到牆上,箭羽擦着他的眼睛,再近一點,近一點就直接穿了他的腦袋了!
這隻箭來得太突然,也太驚人了,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呆呆地望着院子外面。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往後退了退,更凸顯出那個放下弓的男人的強壯。
“雲飛哥!”
江淼眼睛發酸,但他沒哭。
他把手上的柴刀舉得更高了,對着江德俊。周雲飛嗯了一聲,穿過那些混混,他注意到這些混混都是江淼在縣上害怕的那些。
張棟子和小梅跟在後面,兩人都跑得滿頭大汗,他還在那兒大聲說話:
“縣裡來的就是不一樣喲,欺負人家孤兒寡母,要不是有周哥,他們不得被欺負死啊?夏郎中給大家治病才收幾文錢呐。他被趕走了,以後又得去鎮上、縣上送大錢了。”
“是啊,是啊——沒聽過什麼誰不準做郎中的。”
“要不是夏郎中,我夫君的腳現在還沒好呢。這些人太欺負人了!”
周雲飛走過去,輕輕地按了下江淼的手,取下那把柴刀。
那一刹那,江德俊就往後退了退……剛才那支箭已經讓他明白這個男人有多可怕,他真的會殺了自己!他的眼神就讓人恐懼!
“滾。”
對方說了這麼一句,江德俊卻咬咬牙,朝着那幾個混混道:
“你們一起上,打他啊!不打的話我告訴我表哥!别以為得罪了我會有什麼好下場!”
“江淼,别在這嚣張!你别忘了,你的戶籍還在我家呢!你嚣張得到哪裡去啊?”
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盡量遠離這個陌生漢子。周雲飛撇了一眼圍上來的混混,他阻止了想說話的江淼,拿起旁邊一根挑柴的木棍,左右兩棍,就打中了沖上來的混混腰腹部,三兩下就把四個漢子都打趴下了。
江德俊被吓得連連倒退,直接跑出了院子,張棟子還在旁邊嬉笑地攔他:
“來都來了,走這麼快幹嘛啊?”
對方跑得很快,周雲飛也不是吃素的,舉着棍子一直追,那些被打了的混混更是怕了,跑得比江德俊還快,直接跳上筏子。
“快走快走,這筏子爺包了,給你銀子!”
簡直稱得上落荒而逃。
小雨淅瀝瀝的,也阻礙不了村裡人看熱鬧的心,隻有周豐茂躲在人群的後面,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他懷裡還放着幾兩賞銀,他就說他沒認錯!偶然間在醫坊裡見過的那個漂亮小哥兒,真的就是住在周家的那個……
“别說,雲飛這小子雖然不愛說話,但畢竟是當過兵的,還有點武藝在身上。”
“要不然誰敢去後山上打獵?人家真不是吃幹飯的。”
“走了走了——”
周雲飛提着棍子回來,院子一片狼藉,綿密的小雨滴在人的臉上,仿佛淚水。
江淼擦了擦眼淚,他看向房子裡,張阿麼正在安慰他阿爸。
“雲飛哥,我們沒辦法這麼快離開了……但是我們不會耽誤你娶夫郎的……”
周雲飛沉默着彎下腰,并不說話,沉默地陪着江淼撿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