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四個漢子,夏淼他們也開始重新收藥材,夏季能收的藥材更多了,時不時就有村裡人來賣藥材,在聽說他們連外村的藥材也收之後,有更多外村人開始到周家來賣藥材。夏淼平日裡忙着給病人看病和收藥材,但因為有了石彬,他也能更放心幫着周雲飛去幹農活了。
除草、抓蟲、下糞水……水稻田裡還要晚上去堵水和放水,桑田裡還得三五天就摘一次桑葉,十一畝地加上一口方塘,夏淼和周雲飛常常有活要幹。家裡來人了,石彬就到地裡喊夏淼,夏淼就回去。
這天早上起來,天色就不好,灰沉沉的,都說要下雨,但沒到下大雨的時候,田地裡都沒人回去。
夏淼他們就在花生和紅薯地裡拔草,紅薯的藤有些太茂盛了,幾乎下不去腳,夏淼割了好些,老的拿回去喂雞和給張家喂牛,嫩的尖尖就撇下來炒一盤菜。
小彬也出來了,要下大雨,肯定是沒人來找。他最近幹了不少活,夏淼就叫他陪小梅去玩,别光顧着幹活。
夏淼擦了把汗,把鋤頭放在地上,除草的活幹久了,手酸脖子也酸,背上也痛得很。他摘下草帽,腦袋上一把的汗,雲飛哥已經除了三壟地了,比他快多了:
“雲飛哥,我們歇會吧——看着要下雨了……”
夏淼的話剛說完,田地裡就吹來一陣大風,田地裡的菜葉和後邊山上的樹都抖動着,他的衣衫都被吹動了。雨滴啪嗒一下就掉在他的腦袋上,夏淼眨眨眼,摸着雨滴,和周雲飛對視了一眼。
周雲飛快速地收起鋤頭,沖了過來,提起夏淼的鋤頭,一起往田埂上跑。
夏淼都來不及再說話,大雨就來了,噼裡啪啦打在田地上、葉子,還有他們的身上。周雲飛騰出一隻手給夫郎扣上草帽,就在他們跑的過程中,旱地水田裡的人都朝着路上跑。
山風大雨中,夏淼看了眼雲飛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雨水不停地落到他們身上:
“雲飛哥,真的好大的雨啊!”
周家在村尾,旱地是順着長條分布的,他們要穿過村子才能到家。好在頭上還有個草帽頂着,但真的跑到家,身上幾乎都濕透了。
小彬比他們還早到家,正坐在草棚裡拿布巾擦頭和臉,見到他們回來,高興地叫人。夏淼他們也躲到草棚裡:
“小彬,你身上都沒淋濕啊,就一點點水,你剛才就回來了?”
“對!差點淋濕。”小彬手舞足蹈地起來,朝着他們展示自己的背簍,“涼粉草!”
夏淼和周雲飛也在擦頭發和身上,外面的雨水嘩啦啦地響着,身上實在太濕了。周雲飛幹脆地道:
“換一身。”
“行——小彬,你就别淋雨了,在這兒乖乖呆着。”
夏淼和周雲飛幹脆從草棚裡沖到房門口,兩人都濕透了,夏淼笑了起來,他們一起進了房間。
“嚯,淋了一身幹脆等會洗個頭吧,雲飛哥,我先換了。這是我昨天剛洗好的衣服,你的在這邊……”
周雲飛應了一聲,他脫掉濕得黏糊的上衣,一擡頭,就看見床前那兒雪白的後背。淼哥兒的手臂和脖子都曬黑了許多,但他身上還是這樣的白……周雲飛喉頭發緊,這段時間太忙太累,淼哥兒幾乎是一沾床就睡了,他們好久沒有……
那白得耀眼的後背,窗戶并沒有關嚴實,透過來的光照在淼哥兒身上。可惜這樣的美景很快就消失了,淼哥兒極快地用布巾擦了擦身體,換上一身新的布衫。
夏淼扭過頭,見雲飛哥手上拎着濕衣服,下褲還穿着,健碩的上半身裸露着,黝黑又一看就是充滿力量的。夏淼想起晚上那雙臂膀有力地摟住自己的時刻,他的臉上騰地燒了起來:
“雲,雲飛哥……你怎麼還沒換完啊,你還是快點換吧,等會要着涼了……”
周雲飛上前一步,他隻感覺心裡那燃起的火,越來越旺,哪個漢子能看着自己的夫郎這麼看自己?他伸出拇指,摸了摸那雙桃花眼的眼尾。
夏淼覺得眼尾都在發熱,看着雲飛哥俯身下來,他坐到了床沿上。唇瓣相觸,灼熱的火焰順着兩人相交的皮膚蔓延着,外面的大雨嘩啦啦地響着,從天上倒到屋檐,再順着屋檐掉落,猶如屋内的熱潮般無法阻擋。
這雨下了挺久的,小彬已經在草棚裡挑揀自己采摘的涼粉草,把爛葉、黃葉都挑掉,偶爾的蟲子用葉子包起來,他等會要扔給雞吃。他平日幫忙處理藥材慣了,做得很認真,不過……夏叔他們怎麼換衣服換了這麼久呢?
“阿爸,雨變小了,我們還做涼粉嗎?淼哥!淼哥!小彬,淼哥他們下雨沒回來嗎?”
小彬搖搖頭,嘎吱一聲,房門打開,夏淼從房間裡出來應扒在牆頭上的小梅:
“這兒呢,在這。怎麼了……”
夏淼擦着有點火辣辣的嘴,小梅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阿爸要做涼粉,淼哥你們要過來看嗎?小彬也摘了涼粉草,呆會也能自己在家做的。”
夏淼連忙應了,周雲飛從房間裡出來,衣衫整齊,他上前給淼哥兒撫平領子,收獲了一枚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