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深恍然大悟,連忙跟他說了兩聲恭喜。
結果隻有他自己是真的孤兒啊。
沒找到宋持懷,魏雲深打算換個地方看看,旁邊笑夠了的師兄卻拉了他一步,他看了一眼雲極生的出口,确定等的人還沒出來,才問:“你是新入門的弟子?”
魏雲深點頭:“怎麼了嗎?”
“我看咱們也算有緣,給你提個醒。”
小師兄道,“你是新人,很多事不知道都沒有關系,可以慢慢學,但唯有一點:以後看到少宮主和他的相好最好躲着點,遠的我不敢說,但我入宗門後已經見過三個人因為背後讨論了他那相好被拔舌頭,你年紀輕,可千萬别想不開去打聽别人的私事。”
魏雲深向來對别人的私事沒什麼興趣,但這個人是淩微,這就讓他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不由好奇地問:“他相好叫什麼名字?”
對面的人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将聲音壓得極低:“宋持懷。”
魏雲深原本一邊聽他說話一邊還在找宋持懷的影子,猛然一聽到這個名字,大腦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說誰?”
大概覺得魏雲深是新弟子不認識人也正常,小師兄想道:“太虛長老的關門弟子,你現在不知道也沒事,等到了三個月後的授師大會,你就卯足了勁地往台上看,到時候覺得誰最好看誰就是他。”
這一番話指向性太明顯,讓魏雲深想要抵賴成聽錯都不可能,他仍覺得不可置信:“你說宋持懷?他是淩微的相好?”
“叫你聲音小點!”那位師兄連忙上手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咬牙,“你要害死我嗎?”
魏雲深沒有回應,這個消息太過驚憾,他耳邊一陣耳鳴,“嗡”地聽不清話。
宋持懷是淩微的相好?
莫名地,他想起剛到天極宮那天毫不避諱沖向宋持懷的身影,還有當時宋持懷幾乎縱容的笑。
所以男人和男人……也能做那種事嗎?
而且這種事這麼私密,怎麼他聽起來好像是個天極宮弟子都能知道一樣?難道他們平時都不知道躲人的嗎?
真是……真是不知廉恥!
魏雲深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但宋持懷答應了要等自己考完心鬥一起回去卻臨時變卦是真,這給了他一點從道德高點去質問的勇氣,然而等真正回了鴉影居,看着滿院低飛的烏鴉,那點勇氣又瞬間煙消雲散。
他真的是因為宋持懷出爾反爾才這麼生氣的嗎?
——這是魏雲深發覺自己在得知兩個男人也能在一起後頻頻想起宋持懷那張漂亮的臉時的自我檢讨。
如果宋持懷嫌他煩,要把他打發出去不讓繼續住在這裡了怎麼辦?
——這是寄人籬下為生計發愁的客觀事實。
而且就算宋持懷真的跟淩微搞在一起了又怎麼樣?人家兩廂情願,說白了反而是他的出現搶占了别人在一起的時間,這麼算下去好像他要更過分一點?
——這是心鬥結束之後僅剩的最後一點理智。
已知宋持懷出爾反爾是真,把他趕走是可能,他跟淩微兩情相悅被自己打擾是猜測,三者合一,魏雲深幾番猶豫,最終決定——
不管了,他就打擾了怎麼着吧!
剛好烏潼經過,看到魏雲深站在院外卻不進去,好奇詢問:“怎麼了?”
魏雲深回過神來,看到是他,也問:“我師父回來了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管宋持懷叫師父,之前不知怎麼總覺得别扭說不出口,現在卻叫得神清氣爽。
他就打擾他師父了,怎麼着吧!
徒弟打擾師父那能叫打擾嗎?那叫好學,叫尊師重道!
“回來有一會兒了,已經睡下了,不知道現在醒了沒。”烏潼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
睡下了?
魏雲深頓時緊張:“他跟誰一起回來的,淩微?”
“是跟少宮主一起回來的。”烏潼對他的态度感到奇怪,“有什麼問題嗎?”
還“有什麼問題嗎”?問題大發了!
想到今天聽到的那些傳聞,魏雲深馬不停蹄地往宋持懷房間裡趕。
他本以為淩微也在裡頭,要敲開宋持懷的房間恐怕有點困難,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宋持懷穿戴整齊,剛好站在門裡。
跟他想的不同,房間裡的氣氛并不暧昧,裡面也隻有宋持懷一個人,并看不見淩微的蹤影。
宋持懷午睡剛起,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太有精神,看到魏雲深也頗感意外:“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