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微低笑,宋持懷乖覺的模樣讓他心情大好,青年安分地坐在塌上,雙眸沉似星約,就這麼毫不避諱地對視而來,很容易讓人産生一種被他珍重的錯覺。
淩微心頭一動,忽然起身,他撩開宋持懷垂在身後的頭發,俯身在那人後頸落下一個吻。
“師叔……”宋持懷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識想要推開身後的人,最終還是忍住了。
淩微本是隻打算在無人能看見的地方隐晦宣誓自己的主權,見他竟有反抗的心思,于是心下一冷,發狠地在宋持懷纖細的頸後咬了一口。
宋持懷痛出一聲悶吟,他本就敏感,又是在脖子這種脆弱的地方,當即求饒:“不要,疼。”
“如今這點疼算什麼?等兩年後我及冠,還有你更疼的。”
淩微舔舐着他的傷口,笑意吟吟:“有有不喜歡嗎?”
他話聲雖帶笑,語音末尾卻暗含了一點漫不經心的警告。
宋持懷心尖一顫,忍痛道:“但凡師叔給的,沒有不喜歡的。”
“有有知道誰對你好就好。”
淩微心滿意足地從他頸後起身,又拿手摩挲了一下那道傷口,“這道傷留着,等開了春你來淮南助我,我還要檢查有沒有其他人動過。”
他就在天極宮待着,那裡都是淩微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别人動他?宋持懷知道他是故意刁難,隻道:“恐怕這傷好不了那麼慢。”
淩微想了想:“也是,有有那麼好看,留了疤就可惜了,這傷還是快些痊愈的好。”
他作出思索狀,低笑道:“也罷,反正往後能在不用遮擋的地方留更多印子,何必急這一時。”
宋持懷垂眸應是,眼底卻一片凜冽。
“好了,不惹你了。”淩微看了眼天色,時候不早,該動身前往淮南。
他為宋持懷整理好被自己撥亂的青絲和衣領,滿意道:“有有回了鴉影居也要聽話,别總覺得陳蘊不在就沒人看着你,若我再通過血契察覺到你做了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來年到了春天,别說我不疼你。”
宋持懷不敢忤逆。
待淩微離去,沒多久,收拾好了的陳蘊過來叫他動身。
若不出意外,陳蘊本也是要随淩微一衆人去淮南鎮壓魔族的,隻不過他如今跟了宋持懷,淩微便調了其他人替他,反正天極宮門人衆多,也不缺他這一個。
陳蘊攙他走到萬劍宗大門,溫聲道:“少宮主怕師父路上颠簸,特意備了軟轎,我扶師父上去。”
宋持懷捂着心口咳了兩聲,若從前是魏雲深同行,他會叫人一同,如今卻不知是不是這些天過于疲累,絲毫沒有讓陳蘊同轎的想法。
陳蘊送他上轎,望着轎簾仍在晃動的一角,眼神微暗。
……無礙,反正現在宋持懷身邊的人是他,肉已經到嘴邊,總有吃到的那天,何必拘泥這一朝一夕?
回程路上要經過一個谷道,此道狹長,周邊草木蔥郁,适合藏身,魔族未發時有不少山匪在此截道,後來魔潮異動,萬劍宗派了弟子不時巡邏,反而要安全很多。
回天極宮的路線是陳蘊一手安排,宋持懷從沒過問,自是不知此地危險。他近來總休息不好,本想着在轎子裡假寐休息一番,誰知道才剛閉上眼,卻突然——
“不好,有埋伏!”
“魔族!是魔族!怎麼會?”
劇烈晃動的轎子驚醒了他的睡意,宋持懷心神一凜,他召出佩劍化在手上,正要下轎查看,卻突然一陣黑氣缭繞,下一刻,一雙手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師父。”
比記憶裡冷硬太多的聲音聽得他心尖一抖,宋持懷手上的劍差點握不穩,他欲回頭,卻被脖子上的那隻手桎梏得動彈不得。
魏雲深嗓音生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