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又見面了!”東方皓淵的目光剛落在二人靠在一起的肩膀,一張小紙人就飛砸上他側臉,“這是什麼?”
雖然知道這些小紙人是假的,可是看見它被東方皓淵提溜起來手腳掙紮的模樣,虞淺還是忍不住心疼:“别弄壞了,它們可都是我的小崽……啊呸,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東方皓淵看向蕭衍,接着一挑眉,“那恐怕你的名單上要再多加一個了!”
說罷,銀色戰戟一挑,東方皓淵擰身飛出,靈力通天旋轉,一排排粗壯強悍的藤蔓被絲滑的攔腰折斷。
之前棘手的問題不過須臾全部搞定,東方皓淵潇灑地将戰戟朝肩上一抗:“怎麼樣,關鍵時刻我是不是比這個冷臉王管用多了?”
虞淺下意識望向蕭衍,對方依舊神色淡淡,面無表情地垂目看地。
這是……被傷到自尊心了?
“他隻是不愛笑,你怎麼随便給人起綽号……”虞淺本能地想要反駁,林中卻忽的窸窣作響。
放眼望去,隻見那些原本被斬斷滿地的藤蔓殘肢居然開始微微顫抖,土壤裡仿佛有什麼不可言說的東西正企圖向外鑽出。
一股大事不妙的預感湧上虞淺心頭:“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
話音未落,這些殘肢一端連接土壤,另一端竟飛速成長,而這回的新生藤蔓比方才那波更粗更壯更具有攻擊性。
三人分開閃躲,東方皓淵一條腿被藤蔓纏住正欲斬斷,卻被虞淺伸手阻止:“别動!你這樣不但殺不死它們,反而會令它們變得更加強大,我們的靈力隻會激怒和滋養這些……”
說着說着,虞淺發現蕭衍和東方皓淵都沒在聽,他納悶地跟着低頭看去,發現這倆貨居然都盯着自己覆在東方皓淵手背上的手目不轉睛。
真是夠了!别說他是個男的,就算真是個女的,在這随時會丢掉小命的生死關頭,能不能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沒等他大罵出口,三人同時被藤蔓繞上腳踝懸吊起來,虞淺當即收回靈力放松身體,果然如他所料,這些藤蔓不僅停止暴躁收緊,連那些不遠處正發起攻擊的藤蔓也在一瞬間失了方向。
這就是靈力低弱的小紙人反而能夠牽制住如此強悍的大藤蔓的緣由嗎?所以蕭衍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規律?那為何在他使用火攻的時候沒有阻攔?
東方皓淵被吊在半空,掙紮的越是厲害,纏繞在身上的藤蔓便縮的越緊,生出的利齒紮進肉裡,流出的鮮血成了這些怪物最好的興奮劑。
虞淺見狀喊道:“這些藤蔓沒有視力,是通過靈力強弱來辨别我們的方位,大家都别再使用靈力了,隻有你們不行,它們才能不行!”
二人沉默未答,周身流轉的靈力卻是一丁點兒都不曾收斂。
遠處的一衆藤蔓不約而同地放棄小紙人,顫抖着軀幹紛紛掉頭而來,虞淺簡直搞不懂了:“你們在幹什麼,快啊,讓它們知道你倆不行!”
粗壯藤蔓在土壤中快速滑來,生出的鋸齒夜露寒光,虞淺左右顧盼兩張冷臉,心道真特麼服了,男人在這種事情上該死的勝負欲!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耐心安撫:“我相信你們倆都非常行,但現在真的不是行的時候,要命的尊嚴咱先放一放,現在你們行,就代表那些怪物行,你倆不行,就能夠讓它們也不行……”
好端端的他怎麼念起繞口令了?
“喲,誰大晚上的污言穢語,行與不行啊?本公子瞧瞧!”
不遠處傳來一句笑音,卻無笑意。
隻見層層疊疊的藤蔓裡迎面走來四名修士,女修斷眉,男修鐵臂,胸前領襟處都繡着金氏家紋金烏貫日,一旁手持法器将藤蔓隔絕在外的矮小修士顯然不在金氏之列,他身材瘦削,舉止唯諾,看似非常狗腿,又似極度懼怕。
直到路障全部清除,三人讓出一條幹淨大道,那出聲之人才不急不緩徐徐從後走出,公子身着錦緞翻滾金絲衣,腰懸一品暖色赤祥玉,金冠吊珠,面若敷粉,一雙眼似笑非笑,兩瓣唇似勾非勾,打眼望去隻覺貴氣逼人,璨的晃眼。
金天胤把玩着兩顆剔透如意金珠停在三人跟前,仰起頭,他長了一張極為淩俏陰柔的臉,這張臉無論放在男子還是女子身上都不顯違和,他的目光巡觑一圈,最後煞有介事地落在最右側:“這不是無相門親傳弟子東方大公子嗎,修真界未來的絕世明珠怎的也鬧得如此狼狽?”
虞淺聞言一喜,原來都是老熟人啊,想來東方皓淵名聲在外,理應廣結好友,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對,他就是東方皓淵,既然都是朋友,這位兄台不如略施拳腳,放我們下來?”
哪知東方皓淵卻嗤笑一聲:“若非我此刻受制不能擅用靈力,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囫囵的站在那裡說風涼話?”
虞淺嘴巴張成O字:操,喜早了,原來是仇家啊。
“無法動用靈力?”金天胤掌心轉着如意金珠,狀似無奈地啧啧兩聲,“這可如何是好呢?本少主也并非見死不救的狠心之輩,不如這樣,你們誰先開口求我,我就先放誰下來,怎麼樣?”
秘境之外,各大宗門通過鏡花水月看着百家修士考驗各有不同,但是對喬木林的動向卻是一緻的格外重視,畢竟修真界的幾個好苗子全在那裡了。
燃焱聖尊向來直爽,毫不遮掩地譏諷道:“沒想到金烏宗無論老少,都喜歡搞作威作福壓人一頭的戲碼啊?”
赤陽天尊聽後卻渾不在意,反而開心笑道:“勝者王,敗者寇,秘境之内各憑本事,誰有能力誰就有話語權,有何不妥嗎?”
衆宗門無人再言,倒是幾個無名小弟子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同為修行之人,互幫互助乃吾之本分,何苦羞辱駁人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