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沒得說!”林念無語道,“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談判的東西了。”
“别急着否定我,我這次是真的送上門來了,如果行不通,我就撂挑子不幹了。”像是為了要證明自己的決心,浦弦将身上所有藏着的小刀都掏了出來。“實話告訴你們,這刀都是池子磬送給我的,所以每一把上頭都托工匠刻了記号。現在我不想要他們了,也不想再幫池子磬做事了,我的防身武器都給你們,我本人也随你們處置。”
林念看着他,隻覺得這個人臉皮真厚,演技也是信手拈來。“什麼意思?你要做我們的人質?”林念不耐煩道,“那你的小弓弩呢?為何不一并拿出來?你肯定也帶在身上吧。”
浦弦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他又從衣兜裡摸索了一陣,轉眼将一把眼熟的木頭弓弩扔在了地上。
“這些就是我的全部了,沒了這些武器,我十招之内就得敗于蕭歌的拳法之下。”
鄭桓摸着吳遇的大腿慢慢蹲下,一腦袋伸出去很快又縮了回來,他面上似乎對浦弦的裝備十分不屑,擡頭看着吳遇手中的雙劍又覺得十分自豪。“什麼呀,你就用這和别人打架的啊?”鄭桓吸了吸鼻子道,“怎麼都像小孩子玩具啊?也太寒酸了吧。”
“拿大刀的都不一定比得過拿針的,戰場上輕敵可是最緻命的。”浦弦眼皮沒動,隻是眼珠轉了轉道。“你們看到那些人沒有,裡面有我替自己找的死士,也有我給池子磬找的廢物。”
蕭歌道:“你的人,怎麼突然跑他那裡去了?”
“這就是我要說的東西,那些人都是被他用濁氣控制的。”
“又是一個壞消息。”林念深呼吸一口氣道,“被濁氣控制?我現在說他們和鬼獸一樣也沒差吧?”
“當然,不過這不是壞消息,而是好消息。”浦弦完全無視遠處傳來的黃皮子聲,對叫喊着接近的人群也不屑一顧。“這種可操控的濁氣,其實都是從池子磬身上冒出來的,它和你們意識之中的濁靈不同,這是一種人為的詛咒。所以,這些死士是打不死、滅不掉的,除非重創池子磬,滅了那個内核,不然,誰也别想從這裡逃出去。”
“你這麼說也沒用,他們這樣跑過來,我們這一場架可躲不掉。”
“關鍵點不是在這裡。”浦弦道,“你看過皮影戲沒有?”
林念道:“沒看過。”
浦弦強壓下翻白眼的沖動,歎氣解釋道:“池子磬身上和那些死士有看不見的連接,人我們殺不光,可這連接卻是能斷的。”他豎起手指模拟着道,“就想這樣……‘啪’的一下,線斷了,控制就斷了。”
林念了然道:“那些人醒來之後會怎麼樣?”
“或許會聽我的吧?”浦弦道,“或許……”
鄭桓仰頭看着浦弦的側臉,突然跳起來驚叫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四處招賢納士的!”
浦弦挑眉道:“後知後覺。”
“砍斷連接是吧,我一人兩把劍,效率也比你們高。”吳遇活動着臂膀,兩劍反射的亮光在死士身上畫出一道弧度,他将鄭桓和易兒推給成笙,囑咐道:“交給你保護了,盡量留在原地不要走開,我們會為你掃除障礙。”
吳遇率先沖了出去。
林念見狀立刻将符命刀抛至蕭歌手中,蕭歌穩穩地接住,和林念一起跟上了吳遇的步伐。三人分别對上三邊的死士,鬼獸們則插空往他們身上直撲。浦弦說他們身上和池子磬有着看不見的聯系,雖說此人一直謊話連篇,也經常推翻自己過去的證詞,但不知怎麼得,這一次望向浦弦的眼神中卻能看見七個大字:我說的都是真的。
被濁氣控制的死士眼底一片烏青,四肢看着綿軟無力實際動起來則僵硬無比。林念曾試着揮劍直接向他們的□□砍去,可這無異于砍上天降巨石,一把斧子尚不能劈山砍石,混雜着百相果的神劍也無計可施。而這死士和鬼獸一齊襲來,臨近時又都張嘴露着尖牙,他們的動作、他們赤紅的雙眼……這被濁氣控制住的人竟漸漸地同鬼獸有些同化了。
林念沒有猶豫,他一手按在死士的腦袋上,輕功後仰猛地一躍,彌望劍霎時出鞘,直接對着死士背後的空氣砍去!那處明明瞧着空無一物,可要論起觸感,卻總覺得砍在了什麼細長而富有彈性的繩索之上。這股阻力随着他落下的力道而消散,就好像真有一根麻繩連接着死士的背部,被這一砍瞬間便崩斷了!
成功了?林念心想。他看着面前的死士搖搖欲墜,而後翻着眼白神智不清地倒下。這一斬好像真的斬斷了輸送給他們的“能量”,像是斷了線的傀儡,無論在台上多麼靈活生動,背後的人一走,無人看管便立刻變回了死物。
“有用!”林念大叫道,“浦弦說的是真的!砍斷背後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