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訊号的兩人越發精神,刀起刀落也利索了許多。他們在鬼獸和死士中間穿越着,盡可能避免正面沖突,急不可耐地在一切對立發生之前就斬斷濁氣的聯系。吳遇雙劍幾乎都舞出了殘影,左右手一起開工,甚至沒有死士能進入他一臂以内,可他很快就發現,對付鬼獸完全要比對付死士吃力得多,那些連接着死士背後看不見的秘密竟壓根不存在于鬼獸的身上!
他試着在黃皮子鬼獸身側繞了一圈,可這龇牙咧嘴的醜惡東西依舊沖着他吐口水,不斷地發出“嘶嘶”的挑釁聲。
吳遇難耐地咂了咂嘴,他偏身回道:“鬼獸不對勁!你們自己小心!”
“鬼獸不對勁?”還在翻找着錦囊袋的安岚原地一愣又繼續埋頭尋找。鄭桓在他身後盯了好一陣,擡頭看看在遠處奮戰的哥哥們,隻覺得實在弄不懂眼前這位。他兩步跑到安岚身後,手指輕點對方背脊,道:“你在找什麼?”
安岚還沒來得及說,易兒就替他答道:“安岚哥哥在找法寶呢。”
“法寶?什麼樣的法寶?”
“能制敵必勝的法寶。”安岚頭也沒擡地說道,“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行,這看着怎麼哪個都用不上啊……”
“這麼多法寶,你每個都能記住啊?”鄭桓發出一聲驚呼,此時他手中正把玩着一個雛鳥外形的木雕,從側邊镂空的花紋裡望去,似乎還能隐約窺見裡頭精妙的機關。
“真有意思,你記性真好。”鄭桓說道。
安岚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是都記得,有些我收藏起來之後還從未拿出來用過呢……”他說着便舉起一根樹棍,棍子上布滿了看不明白的金色符文,尾端甚至還垂挂着根孔雀尾羽。“你看這個,這個可是曆史悠久了,我不但沒用過它,連送我那人告訴我怎麼用我都給忘記了……”
“不記得怎麼用了?所以你就把它抛到一邊了嗎?”鄭桓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道,“既然你找不到合适的,為什麼不都試一遍呢?萬一這根……還有那隻鳥,就恰好派上用處了呢?”
安岚終于從搜索中擡起頭來,一臉震驚地回身道:“你還是鄭桓嗎?這話講得可……有點道理啊!”
鄭桓瞪着眼睛攤手道:“這可是最簡單的選擇,簡單到……壓根不需要我們做出選擇。”
安岚抱着鄭桓的腦袋,低頭快速在他腦門上印下一吻。“就聽你的!易兒鄭桓,你們必須得幫我個忙!”
“我呢?”從剛才開始就頗為緊張的成笙說道,“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當然有了。”安岚樂道,“這裡頭有些寶貝還真不适合我來操作,像你們這樣真氣馬馬虎虎的操作者才是恰好合适。”
三人圍了過來,在這樣危急的環境中,周圍的鬼獸和死士不知何時就會撲咬過來,他身邊是兩個無辜的孩童,還帶着一個或許隻有口頭功夫的初學者,但不知為何,安岚卻莫名有一種格外心定的感覺,他總覺得這一幕應當在很久以前就發生了。
他眨了兩下眼睛定了心神,擡頭道:“總之,我這裡面的東西并非是真氣充盈之人才能使用的,很多道具其實是專為真氣不足的人量身打造的,你們明白嗎?”
“明白。”成笙高舉着月牙刺點頭道,“正是因為他們本身有着一時難以彌補追上的缺陷,所以才會想要去借助外力發揮自己的本事。”
“你說到點子上了。”安岚一邊肯定他的答複一邊心慌地按下他的月牙刺道,“有些東西是為了探測濁靈,而有些東西是為了保護自己,術法道具一直都有着進攻和防守兩個分支。所以鄭桓和易兒,我們現在必須合力把它們分門歸類,能打死那些家夥的放左邊,能保護我們的放右邊。”
“這原本該是你幹的活。”鄭桓語氣裡不悶不樂不耐煩,可還是嘟着嘴将一隻六邊形的鐵器舉了起來。“如果你早就有分類的意識,我們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的錯,我的錯。”安岚又道,“成笙,麻煩你現在要先保護我們一下了。”
成笙驚恐道:“你确定嗎?我和你要不要換個位置?”
“我相信你,也相信他們。”安岚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道,“我們這占了老弱病殘一半的四人,一定會有幫得到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