鴦未眠右腳腳尖先點地試探了一下,随後慢慢踩實、将左腳也踩在地上,戚鶴将徹底放手的時候他稍微踉跄了一下,幸好一隻手一直搭在戚鶴将身上、後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腰。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造。”現在連站地上都費勁。
“也不知我這是為了誰。”鴦未眠裝模作樣地歎氣,“辛辛苦苦救人,落得個經脈斷裂的下場,最後還得被人罵,我好生命苦。”
戚鶴将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和當初被綏濺了一身臭血差不多。
“算了,這是什麼東西?感覺不像你的?”戚鶴将手裡拿着個藍色的珠子如是問。
鴦未眠仔細看了看,道:“的确不是我的啊,你從哪拿的?”
“剛剛扶你站的時候從你身上掉下來的。”
鴦未眠接過,仔細研究了一下:“有點熟悉。”
他又皺着眉努力回憶了一下,最後放棄:“想不起來。”
戚鶴将道:“那就算了,左右看起來也不能害人,先收着吧。”
“也好。”
上方傳來一聲輕咳,緊接着響起一道清靈的女聲:“二位,何故前來?”
雖是個問句,可她說得不甚走心,完全是句場面話,又道:“我名扶月,姓帝。舍弟離月,口不能言。”
聞此,兩人擡頭,見帝扶月一襲月白長裙,她身後站着一個衣着相似的男子,與之齊高,看着懼生。
“戚滿,字鶴将。”
“鴦褚,字未眠。”
帝扶月淡淡将二人從頭到腳掃視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隻道:“……随我來吧。”
一路往上,帝扶月帶着他們看了巨大的藏書閣、不能踏足的禁地、滋養靈物順便壓制靈力的靈泉。最後到山尖,往下是深而黑的天池,銀河彙聚于此,往下流淌。擡頭,眼前是大得似乎近在咫尺的明月。
帝扶月道:“這天池底下就是月族人曾住的地方,看似深不見底,實則中間巨大斷層、空無一物,最下面是月池,也是銀河盡頭。”
戚鶴将颔首:“明白。”
“我不是這座山的主人,你們想做什麼随意,隻是有些地方危險,此山境内用不了靈力,不要涉足。”
“多謝。”
戚鶴将輕微蹙眉,還是問道:“帝姑娘為何要與我們說這些?”
帝扶月眸光微閃,道:“神明之軀,長生無時。你我萍水相逢,閑話而已。”
鴦未眠察覺到了她話中未盡之意,問:“帝姑娘不喜山中?”
“歲月經年,難免寂寞。”
戚鶴将又問:“何不出去?”
此言一出,帝扶月面上神色僵硬了一瞬,才道:“雖然寂寞,卻也清靜,如此甚好。”
“姑娘說的在理。”戚鶴将道,“隻是山中飛禽走獸、花草樹木遍地生長,又有至親在側,何來寂寞一說。”
帝扶月愣了愣,又道:“戚小友說的是。”
她又扶了扶眉尾:“我有些乏了,便先行一步,二位自便。”
說完帝扶月轉身下山,帝離月看了二人一眼,才擡步跟上去。
戚鶴将看着他們離開的放向,若有所思:“這位帝扶月……”
鴦未眠看他一眼:“你也覺得,她有話未完?”
戚鶴将與他對上目光,點頭:“嗯。而且我覺得,他們和帝君有很多故事。”
“就算有,想必也是幾百幾千年前的舊事了,與我們總歸是扯不上關系的。與其關心這些,不如好好養傷來得實在。”
戚鶴将打趣道:“鴦鴦這話,怎的這麼像我說的?”
鴦未眠接過話茬,故作深思:“看來還是相處久了,在戚哥哥的路上迷失了回來的方向。”
“哈~”戚鶴将道,“不過你說的在理。經脈斷裂、大道崩塌,趁着這一年時間,多養養。”
鴦未眠挑眉:“若是養不好,你待怎的?”
“那我可真真是要傷心得哭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