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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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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痛不欲生,鴦未眠今日算是感受到了。不過這還隻是算身體上的痛,還能忍受。在看到戚鶴将強行把神魂撕扯出來的時候,他隻覺得有九千道天雷在自己心上劈過,劈得他萬般悲恸。

看着戚鶴将目空一切朝自己奔來,鴦未眠淚如雨下,想要擡手抓住他,然後把他按回去,可他隻來得及動動手指,将喉中最後一口血咳出來,自此消散于天地間,徹底不複存在。

戚鶴将看着自己的神魂跪在地上,被大陣殘餘的靈力壓得喘不上氣,想要找到一點鴦未眠留下的痕迹,看着自己昏睡過去之後,大雪飛了三天三夜。

他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胸腔悶得要爆開,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沾上了常年積攢起來的灰塵,眼前紅色的靈魂焦急地拍打,毫無用處。

劇烈的疼痛從心髒出發,沖向四肢百骸,戚鶴将嘔血不止,眼前黑白交錯,張牙舞爪地撕碎着他的理智。

頸間涼意襲來,上窮掉在地上“哐啷”一聲,濺起溫熱的液體。

卻尺推門而入,吓得身形閃爍了一瞬,趕忙上前來捂住戚鶴将的脖頸,一腳将上窮踢開老遠。

“戚鶴将!你在幹什麼?!”

可是戚鶴将絲毫沒聽進去,被他托着腦袋嚎啕大哭,眼淚簌簌而下,融進了地上的血泊。

卻尺也不記得他哭了多久,隻知道到最後這人嗓子啞得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力竭暈了過去。

“戚鶴将?”

***

“那場面我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卻尺回憶着,“我在門外無聊得弄花,聽到裡面有什麼東西落地,叫你你也不理我,推門進去就看到你脖子上這麼長一道血口子。”

他說着還伸出手比劃:“我一隻手都蓋不住,還割得那麼深,我試了好多辦法,到你哭暈過去的時候才堪堪把血止住,你那時身上好涼,吓死我了。”

“我那時确實沒什麼理智了,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把上窮召出來的。”戚鶴将道,“一千年前親眼看到你鴦哥哥死的時候,我哭了一陣,但總感覺沒哭夠,醒來之後又哭不出來,也不想哭。”

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道為何不流淚,原是悲喜無心。”

“你帶着我找了七百年,每次都要丢半條命。”卻尺道,“不僅是悲喜無心,而且生死無歸。”

“這不是有你嗎?”戚鶴将笑道,“帶着你,防止沒人給我收屍。”

他起身:“所以你知道,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會再有我承擔不了的後果了。”

“水裡涼,早點上來。”

跳忘川的滋味一點都不比跳不歸好受,不歸好歹是穿過那血水直接落到下面的幻境,忘川卻是正兒八經的河,不管怎麼遊都是水和怨靈,而且靈力基本沒什麼用。

戚鶴将爬出來的時候,右臂幾乎隻剩白骨,掌中握着一團略顯激動的紅光。卻尺趕緊把他全部從河裡拖出來,這才避免了他被繼續啃。

卻尺把之前戚鶴将放在自己這裡的靈力給他渡了過去,後者右臂的血肉開始肉眼可見地愈合。

恢複了些力氣之後,戚鶴将搖搖晃晃站起身,從懷中摸出一盞留魂燈,将最後這一縷魂魄放了進去,随即取出了往生陣。

他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多一秒都等不了了。

“戚鶴将,你……”卻尺咽了一口口水,“你在忘川邊上用往生陣?!”

“你後退一些,這陣沒人用過,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你……唉。”卻尺知道這人真正決定了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索性自己退遠,“注意安全。”

雪色的陣法落地就緩緩擴大,戚鶴将跪坐在陣中,将留魂燈放在陣眼上,随即咬破指尖在地上畫了個縛魂陣,将留魂燈打碎。燈内的靈魂傾瀉而出,又被縛魂陣牢牢困在原地。

戚鶴将一刻不停地往雪色陣法上灌注靈力和生機,身體被抽空的感覺讓他緊緊皺起眉頭。

往生陣将接收到的靈力全部輸給紅色的靈魂,後者緩緩化出人形,戚鶴将看着這張朝思暮想的臉,無聲留下了一滴淚。

他手中翻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心口捅去。劇痛讓他渾身一顫,可他渾不在意,咬着牙将心髒取了出來,金色的生機盤旋纏繞着砰砰直跳的心髒,帶着一千年的思念。

腳下的陣法一刻不息地運轉,起初卻尺還能勉強觀察戚鶴将的情形,可到後來法光越來越強,陣中的一切都被湮滅進了雪色裡,他隻能幹着急。

“諸天神佛保佑千萬要成功,一定要讓鴦未眠活過來啊,還有戚鶴将可千萬别有事啊……”卻尺雙手合十,嘴裡一刻不停地念着,“兩天了怎麼還沒完?諸天神佛保佑别有事别有事……”

正緊張兮兮地求神佛保佑時,卻尺突然感覺面上一涼。他疑惑地睜眼,伸手摸到了一片雪花。

“下雪了?”

他擡頭看,的确是下雪了。

“忘川也會下雪嗎?”

“忘川不會下雪。”戚鶴将不知何時走到了卻尺面前,臉上帶着久違的笑容,“下雪了,就說明成功了。”

“真的啊啊啊——你你你!”他擡頭一看頓時又結巴了,“你的心口,怎麼回事?”

“我沒告訴你往生陣複生需要施陣之人的心髒嗎?”

看着他心口那可怖的血窟窿,卻尺冷汗都下來了:“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吧戚鶴将,每次都把我吓個半死!”

“行了,告訴你了我死不了。”

卻尺從指縫裡又看了那血窟窿一眼,從地上爬了起來:“那鴦未眠人呢?”

“不知道。”

“啊?”

“他可能會在我們找到他靈魂的任何一個地方活過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呵。”卻尺看他的眼神裡又帶上了一點嘲笑,“辛辛苦苦一千年到現在連個人都找不到。”

戚鶴将眼前一陣陣發暈,搖搖欲墜的時候卻尺扶了他一下。就這一下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又試了試,震驚道:“你把靈力全用完了?”

戚鶴将胡亂點頭,聲音十分虛弱:“……勞駕把我帶回月窟。”說完這句話他就腦袋一歪,沒聲了。

卻尺在他手上抓來抓去,想找個舒服點的姿勢拖人,結果就被卷進了戚鶴将的回憶裡。

不過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片段,地點都在蒼洲。

第一次是戚鶴将為了找鴦未眠的靈魂時來的,他低頭,發現小臂上的神魂流得雜亂無章,不禁眉頭一皺,粗暴地将鴦未眠的靈魂塞進了留魂燈裡。

第二次他到這裡的時候有些疲憊,看上去站都要站不穩了,他餘光一瞥,發現小臂上的神魂依舊流得雜亂無章。

這樣的情況多到幾次之後,戚鶴将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猜測:或許鸾翔恨的是蒼洲此地,而非鴦未眠。

他沒有想辦法證實,他隻需要讓自己相信這個猜測是對的就行了。于是卻尺眼睜睜看着他剜下來了一塊自己的神魂,将之斬滅。而他自己則在天清地明間鮮血淋漓,茫然睜眼時,帝摘月告訴他的那些話和後來對鴦未眠的懷疑在他的記憶中被沖刷得一幹二淨。

于是此後經年,留給他戚鶴将的隻有無盡的愧疚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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