鴦未眠突然面色一變,戚鶴将問:“怎麼了?”
鴦未眠二指并攏抵在眉尾:“月倉倉在給我傳音。”
戚鶴将蹙眉,問:“她說什麼?”
“卻尺在找我們,讓你去如山。”
戚鶴将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看到鴦未眠把抵在眉尾的手放了下來,問:“沒了?”
鴦未眠點頭:“沒了。”
“他不是找我們?”
“聽月倉倉的意思,他就是想讓你去如山,話帶到了就不打算管了。”
“那啟程吧。”
鴦未眠沒動。
戚鶴将走了兩步,聽見身後沒動靜,轉頭看他:“愣着幹嘛?走啊。”
鴦未眠沖他笑了一下,擡手打了個響指,二人便離開了寒堂,出現在了如山腳下。
“怎麼不直接上去?”
“這上面有結界。”鴦未眠道,“多半也是帝摘月設下的,他說上面有一個幸存的神佛。”
“真的假的?”
“不知。”
“……”戚鶴将沉默了一瞬,“沒關系,先等我上去劈了這結界。”
“戚小友且慢!”
兩人俱是驚詫地轉頭,看着突然出現的帝扶月眼中滿是警惕。
鴦未眠比戚鶴将先一步将人擋在了身後,冷眼看着面前人:“你是誰?”
“我……”帝扶月想到自己之前說的話,頓時有些頭疼,隻能帶着他的靈識在自己神魂之間查了一遍,解釋道,“如假包換的帝扶月。”
“你怎麼……”戚鶴将蹙眉。
帝扶月一手按下了他掐訣掐到一半的手,另一隻手給他塞了一團月白色的微光:“此事容後再議,破開結界用這個,帝摘月發現不對已經在找你了,我去拖住他!”
不等戚鶴将和鴦未眠有所反應,她就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緊接着遠處陡然沖出兩道靈力撞擊産生的威壓,連帶着整片大地都震蕩起來。
鴦未眠眸色一凜,拉着戚鶴将就往山上跑。
也不知是不是帝摘月那結界的原因,一旦踏入了此山之中,便像踏入扶月山一樣,一星半點的靈力都調動不了。于是九千級台階,兩位連從城南到城北都要甩傳送陣的神明愣是一路老老實實爬了上去。
看到眼前兩道熟悉的身影時,累死累活的戚鶴将晃了一下神,想要張口,卻雙膝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鴦未眠也是爬得筋疲力盡,又和戚鶴将緊緊牽着手,他這一下,直接被力道帶着一起跪了。
卻尺和帝離月想笑,但憋住了,兩步跑下來一人一個将兩人扶了起來。
卻尺問:“怎麼累成這樣?你們莫不是一路跑上來的?”
戚鶴将大口喘着氣,聞言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半是氣音地問:“怎麼,咳……你們能用靈力?”
卻尺從帝離月手上接過了一團月白色的光團:“這東西可以直接把你們送到結界邊上啊,難道扶月姐姐沒給你們嗎?那我們怎麼打開結界?”
此話一出,鴦未眠差點又跪下去。
戚鶴将從前襟裡把剛剛帝扶月塞過來的光團拿給卻尺,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這個是嗎?”
帝離月接過去看了看,随後肯定地點點頭。
“……”鴦未眠這句話帶着點咬牙切齒,“她,沒告訴我們……”
卻尺和帝離月偏過臉,肩膀微微抖動。
戚鶴将很想兇神惡煞威脅一下,但他真的累得快虛脫了,是以聲音聽起來沒有一點震懾力:“笑什麼笑?”
“沒笑……真沒笑。”卻尺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話裡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帝離月努了努力,嘴角實在壓不下來,便帶着有些扭曲的神色将兩道光團拼在一起,并往裡面注入了一絲靈力。
融在一起的光團閃爍了一下,變成了一枚成色極好的玉佩。
帝離月将玉佩覆在阻擋人上山的結界上,結界顫抖了幾下,強烈到有些刺目的春綠色光芒脫落,化成了無數靈力四方散去。原本強悍的結界頓時變得不堪一擊,帝離月一揮袖子,它就徹底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