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巨大的動靜讓鴦初元愣愣地轉過頭,眼前的劍見他看向自己,先是高興地揮舞了兩下,随後收斂殺意安安靜靜到了他手中。鴦初元仔細看了看,忍着腦子的疼痛想了一下,才緩緩道:“碧落?”
碧落劍上的光芒又微微閃爍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
鴦初元蹙了蹙眉:“可你現在好重啊,我不……我還是把你還給長襟吧。”
碧落劍上的光芒又閃爍了兩下,還“氣勢洶洶”的抖了抖劍身,以此表達對他這話的不滿。
“上窮可比你輕多了,雖然它好像沒你好看。”
碧落劍好像自閉了,也不閃也不抖了。
“不過比起下黃泉你還是好一些的,下黃泉又重又不好看。”
碧落劍又開心地閃了兩下。
一魂一劍在這裡旁若無人地交流,給旁邊的一衆人都看傻了。
反應最大的當屬殺人不成還搭進去一把劍的落江堂,他不可置信地指着鴦初元:“這劍我帶了八百年都沒能叫它認主,憑什麼你一來就可以?!”
戚鶴将嘲諷道:“這種情形,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看得出來人家本來就是碧落劍的劍主,你拿着它八百年,怕不是偷過去的。”
落江堂怒吼:“你閉嘴!”
戚鶴将閉嘴了。
這時鴦初元已經走到了他跟前,将手裡的劍橫放在了兩人中間:“給。”
戚鶴将看着他,眼角還殘留了一點剛剛那滴淚的濕意,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滋味:“……給我做什麼?”
雖然這麼問,可是看着對方單手舉着劍,他還是伸手接了下來。不料碧落劍到了他手裡也乖順地閃了一下——雖然看着好像不太情願。
鴦初元又盯着他看了看,終于反應過來眼前人已經不叫戚長襟了,道:“碧落本就是長襟鑄的劍……是,你的劍。”
他又指了指不遠處的落江堂:“你可以用碧落殺了他。”
聽到前一句,發現那個最後被自己鑄的劍反噬而死的鑄劍師是自己的前世,戚鶴将有些複雜;不過聽到後一句,他又有些興奮,朝着落江堂看了過去。
落江堂背後一涼。
***
帝摘月正應付着帝扶月,腦中突然傳來了落江堂的聲音,聽上去頗有些咬牙切齒:“帝摘月!”
帝摘月挑了挑眉,問:“怎麼了?我給的劍不好?”
聽到這話落江堂更氣了:“你不會找劍大可放着讓我自己來,再說我又不是非得用武器!那碧落劍的主人是鴦初元!”
“什麼?!”帝摘月騰空旋轉躲過帝扶月的靈力,反手引水要淹她,“那看來你現在處境有點艱難啊。”
落江堂的聲音再次傳來前帝扶月拍散了身後正欲上前将自己包裹進去的水牆,順便打了道白光過來企圖模糊帝摘月的視線,又要往如山走。
“你現在不趕緊過來,就等着給我和鴦未眠收屍吧!”
帝摘月一擡手化解了朝自己撲過來的白光,看着遠去的月白色身影,不再阻攔,隻是緊随其後,佯裝痛心疾首道:“不至于吧?我不就是給錯了一把劍,你就要拉着我看中的小朋友同歸于盡?”
“呸!”
碧落劍落在戚鶴将這個用不了靈力的人手裡對他的威脅幾乎沒有,當然在鴦初元手裡也是一樣。他隻需要一邊與帝離月纏鬥,一邊稍微分出一絲精力去提防那抹翠綠色。
“說得好聽,到底你不過是看上了他凡人成神的因果和煞氣可以幫你把體内的邪氣斬滅而已。”
帝摘月被說中了心思,笑嘻嘻地反擊了回去:“對呀,就像你,對付戚鶴将不僅僅是想把自己從他的命裡摘出來,還想利用他命中的天詛複活你那凡人小妻子吧?”
落江堂擡手擋下帝離月的靈力,惱羞成怒:“你住嘴!”
“啧啧啧……”帝摘月被呵斥也不惱,腳下一刻不停地往如山趕,“小心氣大傷身啊。”
“……”落江堂深吸了一口氣,掐斷了傳音,不知道是被帝摘月氣的還是被帝離月打的,隻幽幽給帝摘月留下一句:
“趕緊死過來!”
帝摘月搖着頭歎了一口氣,一個傳送陣落下,到了如山上的長廊之前。
他擡手掐訣掐到一半,看着眼前長得不見盡頭的長廊想了想,把手放下,跟散步一樣優哉遊哉地踱步往前。
落江堂這人,還是得給點教訓,要不然總這麼暴躁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