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順毛高興的祝燭就勢靠進秦宗樹懷裡,不知何時晾好了頭發,不知何時睡着了。
總之,祝燭醒來時已經日暮黃昏,已經在卧室的繡床上了。
秦宗樹推門而入,“醒了?阮玉姨剛剛走,我看你睡得香,沒有叫你。阮玉姨幫我們挑好了拜祭的日子,三天後。”
秦宗樹沒有要求媒婆阮玉姨今兒就給他們挑定日子,阮玉姨這麼快就來秦家告知,主要是祝燭和秦宗樹結契的消息傳到了她耳中。
這一趟過來,阮玉姨隻從秦宗樹口中确定了傳聞的真實性,她更想見的祝燭,連人影兒都沒瞧見就離開了。
天快黑了,阮玉姨再多話想和祝燭說,都沒道理在秦家一直賴下去。
“那明兒我去和六爺爺說一聲,”祝燭一覺醒來,胸口的疼意已經完全散去,臉頰上是睡出的淺淺紅暈。
秦宗樹走來将床帳挽起,再伸手将祝燭拉起來,“好。六爺爺同意我們結契的事兒,裡正大人也不會管太多。”
秦宗樹隻擔心祝燭面對外界的輿論有壓力,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沒有太多阻礙。
裡正陳慶平以及下午來家裡的媒婆阮玉姨,他們未必多認同祝燭和秦宗樹結契的事情,卻不會真的花大力氣來勸說或阻止。
當然,哪天祝燭和秦宗樹想明白了,要走回所謂的“正道”,阮玉姨肯定會很樂意上門來再賺兩份保媒錢。
阮玉姨今日上門的真正意思,秦宗樹是瞧得明明白白,她就是可惜了原以為勢在必得的兩份保媒錢。
如此,秦宗樹更不會給機會讓她到祝燭跟前亂說了。
而他和祝燭走上結契的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回頭走所謂的“正道”了。
“你想上了藥吃飯,還是吃完飯再上藥?”秦宗樹問祝燭,語氣依舊溫和平淡。
祝燭倒吸兩口氣,磨磨牙,繼而喪氣道:“等吃完飯吧。”
秦宗樹不會給他第三個選擇就對了,而祝燭不想上藥時“鬼哭狼嚎”,上藥後眼淚汪汪,再次上演昨日的誤會,給兩個人類幼崽看到,他就隻能選到吃完飯、兩個幼崽睡着後。
“已經揉開就沒有昨兒那麼疼了,我保證,”秦宗樹揉揉祝燭的臉頰,一頓,又道:“我一定掌握好力道。”
雖不至于是揉臉這樣輕的力道,卻會循序漸進,讓祝燭多适應适應。
祝燭瞟一眼秦宗樹格外鄭重的模樣,又笑了,“好吧,我會好好配合的。”他是個記恩的小妖怪,心裡知道秦宗樹是為了他好。
事實也如秦宗樹所說,那些淤青揉開後再上藥,就沒之前那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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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諸事皆宜。
秦宗樹請阮玉姨挑定的祭祀日子。
這一天,祝燭和秦宗樹先随陳六爺去拜祭了他已經過世的兄長陳進金,又去拜祭了秦宗樹的父母和祖父母。
拜祭回來後,祝燭和秦宗樹去裡正家裡,将過繼書和結契書戶上交,祝燭的戶籍正式落到秦家裡。
祝燭過繼給陳進岩的兄長外,還與秦宗樹成為結契夫夫,名分和現實意義上雙重脫離了林家。
“小燭同小晴一樣,喊我嬸娘,有空就來嬸娘家裡玩,别瞎客氣,”裡正的發妻陳大嬸神色和煦地送祝燭秦宗樹離開。
她對祝燭和秦宗樹的結契,沒有太多偏見和不贊成。
以她的經驗,日子能過成什麼樣子,主要是看人,秦宗樹有本事,祝燭品貌上佳,可以預見他們未來的日子不會差。
“謝謝嬸娘,”祝燭聽話地改口,他禮貌又微笑着同陳大嬸說了會兒話,才走向不遠處等着他的秦宗樹。
陳大嬸親自送出門外,又同祝燭說了會兒話,是要告訴外頭圍觀的一些村民,作為裡正發妻的她是認同祝燭和秦宗樹的結契。
有了陳大嬸的一層善意,祝燭在村裡走動時會好過一些。
“嬸娘人不錯,”祝燭珍惜這樣的善意,心裡記着,也同秦宗樹感歎了一句。
秦宗樹認同地點頭,“有陳大嬸照看,我能放心些。”
前兩日,秦宗樹也山上打獵,不過都是當天來回,打回的獵物自家吃外,也分别送了一部分去陳六爺家和裡正家裡。
今日來裡正家能這麼順利,他送的獵物發揮作用外,也有陳大嬸對祝燭格外有好感的原因。
“我們現在去陳夫子家嗎?”祝燭無視沿路那些不斷掃過他的視線,繼續語氣輕快地詢問秦宗樹。
秦宗樹點頭,“嗯,六爺爺讓我們去完陳夫子家,到他家吃飯。”
陳晴和秦宗苗秦宗朵跟着他們又爬山又拜祭,累得不輕,就都留在陳六爺家裡睡覺,由陳進岩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