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顯示出他的憤怒來,賀晏将野兔往他們面前一丢,“虧我還特意去逮了野兔回來,沒想到,你們!!真的是太過分了!”
對門的鄰居中年夫郎王叔麼早就想說話了,高聲道:“哎喲,晏小子這吵吵鬧鬧的可不行啊,什麼事這麼燥熱跟叔麼說道說道。”
賀晏扭頭正想開口,錢三丫指着王叔麼咒罵起來,“滾滾滾,哪裡有你這人說話的地兒,給老娘滾。當家的,關門!”
門關上後,錢三丫這才罵起賀晏來,“真是讨債鬼,一回來就沒好事,要不是你鬧着娶夫郎,我們能買燒雞嗎?還不都是為了你那婚事!”
這讨債鬼沒好的時候最多也就是能吃了點,護食了點,不動他的東西那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哪像現在這般,一言不合就動手。
前幾日才将家裡打砸了一遍,眼下可經不住第二回折騰。
賀晏望着他們一家四口嘴唇油汪汪的,感動得不行,“真的嗎?”
賀來貴點頭,“那是自然,我們先嘗嘗味道,若是好吃了,便買去給柳哥兒吃,這樣一來,就不怕他不歡喜。”
柳哥兒是村長家的哥兒,今年才十六出頭,是村裡最為好看貌美的哥兒,相看的要求極高,聘銀要十兩不說,棉布兩匹,肉糖蛋不能少,酒水也得有,兩床棉被,兩床夏被……
再加上喜宴的花用,加起來十五兩都打不住。
這一傳出去,村裡絕大部分漢子都死心了。
畢竟農村人嫁娶聘銀多在三到六兩之間,一般三兩就能娶一個老實能幹的哥兒回家,十兩聘銀的對于他們這些農戶人家來說真是聞所未聞。
村長家自然也知道這要求頗為嚴苛,但就他家柳哥兒的樣貌,嫁去縣裡都不成問題,想要娶他家柳哥兒回家,這聘銀自然是不能少的。
“真的嗎?”賀晏淚眼汪汪,“爹你真好,那些人說我是你們撿來的,果然是騙我的!”
賀來貴夫妻嘴角一抽,“……”
他們倒希望是真的,可惜不是。
賀晏說到後面還很氣憤,“下回我就去打他們!”
賀來貴惺惺作态道,“算了算了,他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也别整天動手。”
免得到時候他們又跑來跟我要賠償,他可沒這麼銀子賠!
這逆子好了的這半年裡,他加加減減少說賠了二兩多出去,真就是個敗家子啊!
一想到這個,賀來貴就心氣不順,家裡再多銀錢也不夠他這麼賠的。
眼下他還要鬧着娶柳哥兒做夫郎,那是斷斷不可能,要娶也是給他們家強子娶。這柳哥兒這家境與他們的寶貝兒子是極為相配,隻不過這聘銀着實有點高了。
柳哥兒一個硬邦邦的哥兒,竟然敢開口要十兩,要不是他爹是村長,高低都得說幾嘴才成。等他進門後,一定要拿捏住他才行。賀來貴惡狠狠地想。
莫說人家與他還沒有關系,就是真的願意嫁進門,他一個做人公爹的,别人還沒進門就想着拿捏人,真真就是臭不要臉。
賀晏還不知道賀來貴的心思有多龌龊,不過想來知道了也不會覺得出奇。
村裡的漢子大多都對這柳哥兒有那麼點兒意思,多的是央求親人上門的漢子,他這個舉動倒是不會顯眼,或者說不會對柳哥兒造成什麼影響。
再加上這村長夫郎也說了,他家柳哥兒出挑得很,上門求娶的人那麼多,他可得挑個好,與柳哥兒相稱的。
那自然越多人求娶越好,直到他挑出人選後,别人也會覺得他們家哥兒果然是百裡挑一的。
不然賀晏也不會借機在賀來貴他們面前鬧。
賀晏:“好吧,既然爹你這麼說,就算了,隻不過記得送去給柳哥兒啊!”
賀強不滿,小聲嘀咕:“爹……”不是說好了,将柳哥兒說給他嗎?!
賀來貴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又安撫賀晏道,“知道了知道了!”
“娘……”賀小花今年十二,正是嘴饞的時候,在賀晏他們說話的時候,賀小花不斷望着桌面上的燒雞流口水。
錢三丫暗暗掐了她一把,這死丫頭,他們不就是怕這讨債的吃這燒雞,才在這大費唾沫哄着他嘛。
她一提醒,這燒雞還有他們的份嗎?
果不其然,賀晏見狀直接擠開賀強,坐在他的位置上招呼道,“哎,這燒雞你們都吃過了是吧,剩下的我來。”
“還……”沒字還沒出口,賀晏就已經将整盤端了過去。
在大家虎視眈眈下,賀晏泰然自若。
燒雞已經提前砍成塊,隻被他們吃去了四分一,賀晏也不嫌棄,抓起骨頭就美滋滋吃起來。
“嗯,這燒雞腿吃起來就是舒坦,雞胸肉稍微有些不夠味道,要是雞腿雞翅膀再多幾個就好了。”
還别說,就算放涼了這燒雞吃起來還是别有一番風味,賀晏一邊吃一邊點評。
“爹,我不喜歡雞胸肉,下回買燒雞問問他能不能買隻賣雞腿和雞翅膀。”
過于理直氣壯,有一種完全不顧人死活的暢快感。
賀來貴嘴角抽搐,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