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強在旁邊饞得不行,卻不敢開口要吃的。
他打小就為人霸道,誰的東西他都敢上手搶,唯獨賀晏的他不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純粹是被賀晏打怕了,賀來貴他們也不是沒想替賀強讨回公道。
但那時候的賀晏一涉及這方面就會暴躁憤起,不管不顧起來誰都壓不住他。更别說現在的他了,那是斷不可能讓人虎口奪食的。
在衆目睽睽之下,賀晏打了個飽嗝,最後點評道,“不錯,就是有點少,若是再來一隻就完美了。”
賀來貴等人:“……”
賀晏洗幹淨手和嘴巴,高聲道,“我去河邊逛一逛,消消食。”
門縫快速閃過一道黑影,随後木門發出“咯吱”的聲音,屋内光暗交錯,四人均木着一張臉坐在椅子上。
許久,終于有人開口。
“爹,娘我受不了了,他還要在家待多久!!”賀強抱頭喊起來。
明明他才是家裡最受寵的,可在這個大哥面前,真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打又打不過,罵他又聽不懂,想要主持公道,一說出去便是欺負愣子被愣子反擊也是活該。
誰讓以前别人找賀來貴他們負責,他們就拿這理由搪塞别人呢,反噬了也正常。
賀強惡毒地想,若是将人打死打殘了,或許大哥就要賠命了。
可偏偏他每回發瘋打人,雖然下手狠,但最多也就是将人打得鼻青臉腫,其他一點兒事沒有。
錢三丫安撫道,“好了好了,我想想法子。”
“能有什麼辦法,就算他娶夫郎了那他也在家啊,隻要他還在村子裡我們就一天不得安甯!”
賀強十分不滿,尤其是當他知道賀晏對柳哥兒也有心思的時候,在他心裡,柳哥兒就已經是他的夫郎了,豈是賀晏這二愣子能沾染的。
賀來貴道,“那便分家。”
錢三丫說,“不行,分家那豈不是家裡的田地都得分他,銀子也得分,不行不行,分家絕對不行。”
“不分怎麼趕他出去!趁着他還沒娶夫郎,少少給一點兒分出去就是了。”賀來貴真就很想打開這婆娘的腦子,看看裡頭是什麼做的,是不是都是水。
再這樣賠下去,還不如分他一畝田,幾十斤糧食讓他自生自滅了去呢。
就在夫妻二人正要吵嘴的時候,門把上“啪嗒”一聲,門外的黑影迅速彈開。
屋内驟然安靜下來。
四人面面相觑:“……”
生怕賀晏又一個踹門而入。
殊不知,隔壁家兒夫郎吓得不行,躲在門後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你在這做什麼?”王叔麼的大兒子一身泥污從地裡回來,蹙起眉頭問道。
剛喝完水就見他夫郎做賊心虛地跑回家。
“去去去,沒你的事啊。”王叔麼怒氣沖沖趕走自家大兒,催促道,“咋樣了?說來聽聽?”
要不是他年紀上來,身手不敏捷了,他自己親自上陣偷聽豈不是更爽。
“阿麼,你還别說,他們家真的有事,二愣子鬧着娶夫郎,結果賀來貴他們應承下來,實際上已經打定主意将他分出去了。”
至于瞞着賀愣子偷吃這事,已經人盡皆知了,也就隻有賀愣子還被他們三言兩語哄騙住。
王叔麼拍着大腿,“什麼玩意兒,晏小子雖說愣了點,但也不至于成了親就把人就這麼分出去吧。”
兒夫郎想到隔壁在賀晏走後的惡毒心思忍不住撇撇嘴,嫌棄着說,“哪呢,人壓根沒想給他娶夫郎,就這麼分出去,都是哄他的呢。”
王叔麼真就吃驚了,他見過偏心的,但真沒見過偏心到不要臉面的。
不行,他得趕緊說出去,讓大家熱鬧熱鬧。
王叔麼站起身,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抓起個窩窩頭就出門去,“吃飯别等我了,我出門耍會兒。”
兒夫郎:“……”
一出門去,正好路上皆是從地裡回來的村民,王叔麼随手抓了個人就開始呱唧呱唧,驚呼聲不斷,身邊圍了不少人。
“真是太不要臉了,這錢三丫兩口子,我說怎麼今日晏小子那麼高興,感情以為是要娶夫郎了,沒想到爹娘竟然想把他分出去!”梁嬸子拍腿道。
她前不久才說完賀家的閑話,沒想到一回來又逮到機會拉呱。
“就是啊,人小的時候啥不管,要不是他奶善心帶着他,怕是……哎……”
“那不能這麼說,賀愣子眼下說是好了,但動辄打人,是我我也不願留他在家。”
賀晏還不知道他的目的即将達成,他順着村裡的路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