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江起舞感覺有目光注視着自己,一扭頭差點沒把她吓出個好歹——祝餘醒了,正用霧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那個,我……你,你喝醉了,我路過的時候看到門沒關,又聽到了玻璃打碎的聲音……所以就進來看看……”
祝餘罕見地用軟綿綿的語氣說道:“所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嗯。”
如果江起舞今晚沒喝酒,她多半不會直接承認。
“那你現在要走了,是嗎?”
“……嗯。”
“可是,我想讓你留下來,可以嗎?”
“……”
江起舞無法拒絕,她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祝餘似水的眼神中,但又被僅存的一絲理智壓住了想要回答的那聲“好”。
久久未得到回應,祝餘的眼神慢慢變得落寞而黯淡。
這是江起舞最不願看到祝餘露出的眼神,于是一心隻想着盡快讓這種眼神消失,以至于失控般地俯身吻下去,吻住了那雙眼睛。
她感受到祝餘的眼睛微微顫動,長長的睫毛掃過她的唇瓣,也掃在了她未曾被撥動的心弦上。
她聽到祝餘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脖頸,也穿過了衣衫一寸寸拂過更低處。
太熱了,像火燒一樣。
江起舞想,一定是她剛才把空調溫度調得太高了,但27度明明是她最适宜的溫度,今天怎麼會……
她準備起身再調低點,隻是才有所動作,身下的人就按住了她的後腦,阻止她起身。
同時,那人微微仰頭,直至兩人唇唇相觸。
一瞬間,江起舞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蜻蜓點水的一吻很快結束。
“我們去洗澡吧。”祝餘帶着氣聲對她說,“我們一起。”
江起舞知道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是什麼,但她還是應下:“好。”
二樓浴室。
熱水自花灑洩下,路過氤氲水汽中擁吻糾纏着的兩幅曼妙身體,在滑落墜地前描摹出一道道婀娜曲線。
江起舞頭一回有這種感覺——她正炙熱地活着,與傾瀉于肌膚上的熱水相比更甚,同時,她是自由的。
忽然之間,水停了。
江起舞一臉迷茫地以眼神詢問祝餘。
她看到祝餘笑着說:“是我關的,因為我覺得……”
祝餘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将眼神流連于她的身體上,從鎖骨,到腹部,再到……
直看得江起舞自覺面熱,才聽見她繼續道:“我們該開始下一個階段了。”
話畢,祝餘牽起江起舞的手,當着她的面,摘下了她手指上戴着的飾品,然後又以手背朝上的姿勢,朝江起舞伸出手。
江起舞覺得,這一幕像極了情侶求婚時,被求婚者滿面愛意地伸出手等待對方為自己帶上戒指的情景。
但此刻,祝餘要讓她做的是相反的事。
于是,江起舞有樣學樣,也為她摘下了手上的戒指。
在戒指離手的一刹那間,祝餘再次熱烈地吻上來。
兩人都無暇顧及手中拿着的對方的戒指,任憑它們掉落,與浴室地面的瓷磚相撞,彈奏出獨屬于她們的歡愉樂章。
在浴室纏綿一陣後,江起舞有些站不穩,被祝餘半扶半抱地帶到了床上。
兩人相對而卧。
“為什麼我們做了一樣的事,但是你沒有我這麼……”江起舞不服道。
“沒有你這麼什麼?嗯?”祝餘憋着笑,“怎麼不把話說完?”
“沒什麼,是我比不上你有經……”江起舞感受到對方眼神中的威脅,立時改口,“比不上你知識淵博。”
“嗯。”祝餘得意地應了一聲,“到底比你年長了一些。不用擔心,以後你也就學會了。現在嘛,我想……”
“你想什麼?”
祝餘一個翻身将江起舞壓在了身下:“我想再教你一遍,可以嗎?”
“我要是說,不可以呢?”
“這樣啊。”
聽到祝餘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可惜,江起舞正準備開口,卻突然說不出話來。
“那你就是口是心非,因為……”祝餘在她的耳畔輕聲說,同時右手不安分起來,“你的這裡,分明在告訴我,你很願意。”
她的舉動惹得江起舞顫抖着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現在你還要說不可以嗎?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可就當作你同意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祝餘絲毫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江起舞也開不了口,因為她已無法保證自己會發出怎樣的聲音,一門心思除了感受情欲,就隻有強忍住不發出聲音。
被一番逗弄後,祝餘攻勢暫緩,輕輕吻向她的耳朵。
江起舞聽到她問:“我能把你的耳釘暫時拿下來嗎?我好想吻你的耳垂。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你相信我嗎?”
江起舞回應:“嗯。”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将自己的耳釘交予他人,她看到祝餘小心地将它放置在床頭櫃上,然後又一次湊向自己的耳朵。
她感受到耳垂被一股溫熱包裹着,舔舐着,同時那處再次被覆上,攻勢由緩向急逐漸過渡。
身體各處被點燃。
就在江起舞快要攀上雲端時,她突然抓住祝餘在她身上作亂的那隻手,使祝餘停下了動作。
她顧不得控制自己的聲音,喘着氣道:“你能保證,永遠……永遠不會背棄我嗎?”
祝餘用一種近乎虔誠的目光看着她,說:“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那個推你下地獄的人,我也會一起跳下去。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江起舞慢慢松開了手,然後徹底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