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聽故事?輕松?我倒是盼着你往後少說這樣的故事給我聽。”
江起舞笑:“那這回就先委屈您繼續聽着了?”
“我們剛才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假設當初那個山洞它就是萬物生的入口,那麼似乎在某種力量的安排下,我是一定要去萬物生的,并且這個安排至少可以追溯到五年前——那片葉子看似巧合地落在我頭上,被丢開後又随風沾在箱子上,同時染上我的血,最後還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箱子裡,這些似乎都在為日後的我尋找萬物生做準備,就像是埋下了一把鑰匙。”
祝餘:“埋在你的夢裡?直到從五四三那得知萬物生的存在,你起了去萬物生的心思,這把鑰匙才得以重見天日?”
聽到祝餘的話,江起舞頓覺邏輯清晰起來。
“我第一次醒來後發現做夢了,是在5月8日,第二次是5月23日,第三次是今天,6月7日,似乎真的是以十五天為一個周期……而得知萬物生的存在恰好發生在第一次與第二次之間,并且從第二次開始,我的夢裡就出現了那片葉子。”
“這麼說,想要去萬物生的念頭,确實很可能是觸發鑰匙啟動的關鍵,隻是這個念頭的産生與鑰匙真正被啟動,這兩者中間還需要一段反應時間,必須得等到下一次做夢時才能反應過來,就像是……就像是我通過做夢,将這個念頭傳達給了誰一樣。”
“傳達給了誰……”祝餘重複着這幾個字,臉色不太好看。
江起舞:“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嗎?”
祝餘:“我是覺得,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當初我想開始,現在卻似乎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當初……是啊,祝餘這麼說,江起舞才想起剛得知萬物生的存在時,祝餘分明也是想去的,甚至還說她沒有不去的理由,可是現在……
江起舞看着祝餘的眼睛,問道:“你會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轉變了想法嗎?”
祝餘與她對視幾秒,轉頭看向另一側。
那裡有什麼呢?江起舞也看過去,今天一直在下雨,現在總算是雨過天晴了,陽光透過玻璃采光井灑進畫室裡來,那裡是光。
祝餘說:“會的,等你說完,我就告訴你。”
希望那時候,你也還有轉變想法的餘地。
江起舞:“我知道,你也還在試圖讓我改變想法,但我也感覺,先不說想不想,停下來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我已經收到了警告。”
祝餘:“警告?你是指失明失聰?因為我們前段時間決定不去萬物生,所以用失明失聰來警告你?”
江起舞略加思索,回答:“對也不對。”
祝餘丢過來一個“請好好說話”的眼神。
江起舞:“你聽我說完,自然會覺得我不是在和你玩文字遊戲。”
“我應該告訴過你,中午你在這兒找到我的時候,是我今天經曆的第二次失明失聰,而第一次是在我醒來後剛下床的時候。”
“剛下床……難怪地面上也有幾滴血迹,看來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祝餘苦澀地笑着,“我當時離你那麼近,卻不知道你在經曆着什麼。”
糟糕,又提到了這一茬。
“這次是我不好,不會再有下次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找你一起面對的。”江起舞一本正經地說完承諾的話,然後唇角微勾,“不過,我有個問題,如果是地獄的話,你也和我一起下嗎?”
前半部分祝餘聽得甚是滿意,到了問句卻感受到那麼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釁,居然玩起了這套啊。
她開始上下打量江起舞。
江起舞:“怎麼?你是在權衡比較,眼前的這個人值不值得你跟着一起下地獄嗎?”
祝餘:“是又怎樣。”
江起舞:“所以比較的結論是?”
祝餘:“我沒下過地獄。”
江起舞:“誰問你這個了?”
祝餘:“但我好奇心重。”
江起舞:“所以?”
祝餘:“那就下去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