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她的直覺正确,他真是要殺她,可是,既然可以做到在無形中讓祝餘失聲、渾身脫力,以及暈厥,還說随時都能殺了祝餘,那為什麼不這樣對她呢,反而非要讓她過去。
除非他根本殺不了她。
也就是說,他了解她,他知道,她是很難被殺死的。
他當時怎麼說的,“如果你不進來看看,她就會死”,他要的是她進入那個空位,去看到一些東西。
看到了,她就會死嗎?
看一眼就會讓人死去的東西,這也太玄幻了吧。
江起舞站在那個孔洞前,此時,白光不再閃爍,并且轉變成了一種更加柔和的亮度,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到來,将指路、催促功能切換成了洞内照明功能。
呵,還真貼心。
“我到了,那個誰,你是在裡面嗎?”
這孔洞果然與其它區别甚大,一路上見到的放有泥塑的孔洞皆隻有幾米深,但這個卻是一眼望不到頭,照明的白光隻覆蓋了洞口那段,再往裡,便是無盡黑暗。
江起舞有種感覺,隻要她進去,就會被那黑暗吞噬。
“你到了嗎?我說過了,你得進來,才算是到了。”
聲音果真是從洞裡傳出的,也是奇怪,剛才那麼嚣張,現在卻又友善了許多,隻是說的話依舊不怎麼招人待見。
江起舞:“這裡是你的地盤吧,你總得先讓我知道,我将要拜訪的究竟是誰吧,或者說,我要怎麼稱呼你呢?不是你說的,讓我對你态度好一些,總叫你那個誰,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啊?”
然後就是好久的沉默。
他不回答,江起舞便也一直等着,同時暗自吐槽道,莫不是個二愣子,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出。
沒承想,随意一句吐槽竟還真的說得八九不離十。
又隔了一會兒,他說:“剛才你那位姓祝的朋友,她不是說了個什麼三不善根嗎,那我就叫三不善。”
江起舞抽了抽嘴角,這話說的,那你就叫三不善,怎麼,你以前沒名字?也對,名字嘛,是用來被喊的,但他,估計也沒什麼朋友。
“行。”與此同時,江起舞有了個猜測,“所以,你就是世間生靈貪嗔癡的化身嗎?”
“我是,”他說,“很高興在這裡和你相聚,趕快進來吧,我的朋友。”
抱歉,我可一點都不高興,還有,誰和你是朋友?
江起舞:“你會說話算話嗎?隻要我進去,不管等會兒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再找祝餘的麻煩。”
三不善:“當然,我們是朋友,對待朋友,當然要說話算話了。”
靠,這一句一個朋友的,真是刺耳。
江起舞忍下:“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對祝餘做了什麼,她會沒事嗎?”
三不善:“這個你放心,她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頂多睡個一兩天,也就沒事了——我能看出來,你很喜歡她,我哪會讓你真的恨我啊,畢竟你進來後,我們就是長長久久的好朋友了,再說了,我也挺喜歡她的。”
江起舞終于忍不住了:“好朋友?好朋友會像剛才那樣,用性命作為威脅嗎?”
三不善:“我說了,你進來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前提是你得進來,但如果你不來,就是辜負了我,我就會很傷心,這種情況下,殺個人,不過分吧?”
簡直就是強盜邏輯。
不過,難道她的直覺錯了,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殺她嗎?
江起舞深吸一口氣,往洞内走去。
“看到壁畫了嗎?你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是誰,對吧?這些畫會告訴你答案的。”
仍舊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畫?”江起舞看着毫無章法、重重疊疊的劃痕,“這就是你說的壁畫?也太抽象了吧。”
話音剛落,那些劃痕像是長了腿似的,在洞壁上遊走,重新排列組合。
有些劃痕隻移動了它在洞壁上的位置,但仍保持其原狀,有些則在移動位置後,扭曲成了新的形狀,又或是化成了一團顔色。
沒過多時,白光覆蓋範圍内,便出現了一幅精美壁畫,其上還附有一段段小字作為注釋。
“如何?”三不善問道。
江起舞收起驚訝:“這是你畫的?還不錯。”
三不善:“不,是和你一樣的那些人,是在你之前的一代又一代,是他們接力畫的,專門畫給你看的。”
江起舞臉色一沉:“你到底知道多少關于我的事?”
三不善輕笑道:“比你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例如,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留下這些畫嗎?”
“就是為了告訴你,你是我的朋友,你應該站在我這一邊。”
“好好看看這些畫吧,然後,做你真正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