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偶爾也反思,她脾氣是不是太糟糕了,太愛哭了。
但她認真回顧過去十幾甚至二十年,從有記憶開始,她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會輕易情緒決堤,包括父母。
隻有謝舒毓。
從心所欲,肆無忌憚。
究其原因,她太在乎謝舒毓對她的看法和态度。
溫晚吸吸鼻子,有碎發貼在臉頰,感覺癢,她歪頭在人肩膀蹭蹭,也是個撒嬌賣乖的意思,“我是不是很作。”
倒是難得良心發現。謝舒毓給她揪起那根發絲,“我說作的話,你下次會不作嗎?”
“那就是作的意思呗。”溫晚懶懶翻個白眼。
謝舒毓學她腔調,“那就是下次還要作的意思呗。”
溫晚“哼”了聲。
剛發完瘋哄好,軟綿綿熱烘烘縮在懷裡的溫晚過分乖巧,謝舒毓低頭,手指細細摩挲在她腮畔,靠近下颌那一小塊皮膚滑溜溜、毛茸茸。
她哭得有點累,半阖着眼休息,謝舒毓動動身子想調整個舒服的坐姿,她立即睜開眼睛,扯住人衣角。
“不走。”謝舒毓手臂本能收緊力道,“我挪個位置,床沿卡着腿了,有點疼。”
“那我給你揉揉。”溫晚嗲聲嗲氣,手從被窩裡伸出來就往人屁股底下掖,還問呢,“是哪邊疼?”
謝舒毓一時哭笑不得,擡身坐好,說“行了行了”。
溫晚整個爬上床,頭枕在謝舒毓大腿,舒舒服服仰面躺着,然後把謝舒毓手抓過來,單獨找到大拇指,按在臉邊,吩咐說:“還像剛才那樣摸我。”
“這個位置嗎?”謝舒毓豈敢不從。
“再上面點,不對,下面點……好了,别動,不不,要動,像剛才那樣細細地動。”
她事兒可多。
窗簾沒拉嚴實,日頭逐漸偏西,一線暖融融的太陽光溜進屋,照在她的臉,她動動眼皮,纖濃睫羽随之輕顫。
謝舒毓視線凝固在那雙飽滿晶瑩的唇,剛哭過,顔色正豔,誘人深陷。她不敢想象,那觸感何其銷魂。
道貌岸然,虛僞至極,謝舒毓心中譴責自己。
溫晚的要求,從小到大她很少有拒絕,她想親,但不希望隻是做她的擋箭牌。
在房間磨蹭太久,直到左葉敲門,問她們怎麼回事。
謝舒毓隔空喊了一嗓,抱着人晃蕩兩下,“起床吧,出去走走。”
溫晚乖乖爬起,謝舒毓幫她重新穿好裙子,又等她補完妝才牽手下樓。
“幹嘛呢。”左葉從老闆那拿了魚竿,門前正調配魚餌。
她擡頭一看,“喲,又哭了。”
許徽音桌邊雙手撐腮,笑而不語,一臉看破不說破。
“次子呢?”謝舒毓問。
話音剛落,門前有人轉身,目光詫異。
除了次子還能是誰,隻是今天換了身休閑裝,謝舒毓一時沒認出來。
“哈哈——”許徽音打圓場,“小碗跟我們介紹過你。”
也不惱,次子笑着跟謝舒毓打招呼,又歪了下頭,看向她身後的溫晚。
情緒低落,溫晚沒心思招待,再說今天叫他來本就居心不良,她幹巴巴扯了下嘴角,“你自便,有什麼需要跟老闆說,她會安排。”
“這地方我來過。”次子點點頭,注意到她的反常,目露關切,“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