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戰士互相看了看,也覺得留在這兒并無意義,便同意了她的建議。
倒也有人注意到不遠處那棟小院,但他們的好奇心并沒有旺盛到願意冒着危險留在高危污染區一探究竟,所以簡單瞥過一眼後,他們毫不猶豫便選擇了轉身離開。
待所有人都已離開,高嶼才放棄了強撐,一下跪倒在地。
她所解決的小型長蟲,和那隻巨型長蟲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從它們身上掉下的小塊腐肉同樣能炸開,向外噴射出大量的暗紅色粘稠物質。她一時不備,被這些東西濺射到雙臂和腹部。
也不知道那具體究竟是什麼成分,剛才作戰時,她隻覺得被擊中的部分火燒火燎地疼,作戰服的防護功能跟失效了一樣。
直到作戰結束,所有的小型長蟲被盡數消滅,那種疼痛感才逐漸減輕。
高嶼瞥了眼身後的小院。
本來是想展露英姿的,差點變成丢臉了。幸好,作戰進行到後半段時,她已感受不到那道屬于南秋的視線。
就當是為了檢查傷口情況,順便觀察是否有漏網之蟲潛入了小院,進去看看吧。
她将作戰服上沾着的髒東西一一刮幹淨,又将防護和檢查功能調到了最大,确認此刻自己的身體數值還算正常後,開始在口袋裡找鑰匙。
雖然南秋的這棟房子出現在高危險區中,已經不存在被他人所攜帶的污染物影響的可能性,但她還是不希望自己會成為給她帶去麻煩的那個“萬一”。
屋門打開,高嶼正準備換上拖鞋時,注意到了房間裡的情況有些不對——
南秋躺在樓梯下方,手中攥着一件黑色的寬大外套,正嘗試着撐起上半身,看起來像是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下來給摔懵了。
高嶼再顧不上其他,疾步沖過去将她扶起,語氣急切:“沒事吧?摔到哪兒了?”
南秋的臉色很不好看,比平時還要蒼白許多。她無力地搖搖頭,示意高嶼不必擔心:“我沒事,就是突然有點頭暈,躺一會兒就好了。”
“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等南秋應答,高嶼已經将人抱了起來。
這麼做時,她隻覺得手中的重量輕得過分。
此前高嶼一直認為南秋有些太瘦了,但到了此刻,抱着她卻被她的骨頭硌得難受時,高嶼才對她的“瘦弱”有了實際感受。
高嶼盡量動作輕緩地将南秋抱上了樓,生怕一個大幅度的晃動都會讓後者的頭暈加重。
将南秋在床上安置好後,她長出一口氣:“你安心休息,我先去把我的髒腳印給清理幹淨。晚飯我來做,你等着吃就好。你需要先吃點什麼墊一下……或者吃點什麼藥嗎?”
南秋又是輕輕搖頭:“不用,我睡一覺就好——謝謝你,高嶼。”
高嶼眉梢一動。
再次囑咐過南秋好好休息,她保持着平靜的态度離開房間,輕手輕腳關上了門。
房門徹底閉合、将雙方的視線完全遮掩後,她才任由笑容占據了全臉。
她喊她的名字了,她把那個生疏的“高小姐”給删去了,真好。
高嶼回到一樓,路過樓梯口時,将被丢在樓梯邊的黑色外套撿了起來。
剛才她一把就将南秋抱起,南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手上攥着的衣服也因此松開、滑落在地。但是南秋沒說要撿,她也就沒管,現在仔細一看,才覺得這件外套有些奇怪。
外套十分寬大,從尺寸來看,要是披在南秋身上,恐怕會把她整個人罩進去。外套還帶着一個同樣尺寸過大的帽子,拉上帽子往下扯扯邊緣處,能蓋住大半張臉。
高嶼覺得這衣服應該有不同尋常的用處,但她一時間想不出正确答案。
将衣服上可能沾到的灰拍幹淨、簡單折疊放在椅子背上後,她轉而開始處理自己留下的腳印。
幸好她進來前有把污染物刮幹淨,雖然作戰靴靴底沾着的泥還是在潔淨如新的地面上留下了痕迹,不過數量有限,稍微拖一下就能複原了。
将衛生工作搞完後,高嶼再一次站到了那件黑外套前。
為什麼她就是看這件衣服不順眼呢?
她正想得入神,身後稍遠處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我送我愛人離開我時穿的衣服,你很感興趣嗎?”
原來是喪服,難怪看起來怪……
不對,南秋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