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江映澄對此并沒有給出太多反應。反而是泛霖自己,被烤餅噎到,不得不花了整整五分鐘的時間,才讓呼吸和說話重新變得順暢。
恢複正常後,她擡頭看向江映澄:“不要以我的名義去做多餘的事。”
江映澄不反駁,不解釋,隻一低頭,輕聲應了句“好”。
但幾天相處下來,泛霖對她也算有一些了解,所以知道她這聲好實際是“下次還敢”的意思。
“你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也許……我真的隻是想幫一幫他們呢?我有泛小姐‘主動’保護我,什麼都不用擔心。可是他們就沒有這種優勢了,日子過得不太容易。既然我們現在是鄰居,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面對泛霖的質問,江映澄面露笑容,眼神與語氣都真誠至極。哪怕是泛霖,都在一瞬之間産生了一種被說服的感覺。但她很快就擺脫了這種虛假的影響:“你要做什麼我不感興趣,可如果你影響到了我正常的生活——”
她大概已經能猜到了,江大小姐之所以能找出正确的離開路線,都是靠和這群鄰居之間新結成的親密友誼。但路線已經探聽清楚了,這種接觸還有什麼繼續的必要嗎?
江映澄當即應聲:“您放心,絕對不會的。”
在泛霖有意的允許之下,江映澄進一步擴大了在棚戶區的活動範圍。她趁着沒事幹的時候去圍觀過幾回,卻一直沒看出什麼門道來。看起來,江大小姐的所作所為正如其所言,隻是單純地在幫忙而已,并不打算從他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但她見過江映澄的另一面,實在不相信後者還能如此單純。
幾天後的夜裡,泛霖找到了緣由。
她半夜醒來準備下樓喝水時,聽到門前有微不可察的腳步聲溜了過去。
這是一個漆黑無月的夜晚,對她來說,時機最好不過。
一團陰影從門縫中滑出,趁着江映澄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貼在了她的腳下,跟她同步行進。
泛霖想看看,這大晚上的,她這室友準備做些什麼?或許,答案會讓她很驚喜也說不定?
江映澄腳步迅速又輕盈。
她提前規劃過路線,去的時候也十分小心,一直在觀察周圍,所以到達目的地時,沒有被任何“人”跟上。
她前幾天新認識的兩位朋友到得比她早,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她了。看到她匆匆而來,其中一位輕聲打了招呼:“小澄,你來了?沒被泛霖和其他人發現吧?”
江映澄快步到兩人面前,先為遲到道過歉後,才答複道:“沒有,我特地确認過。可是,為什麼不能讓泛小姐知道呢?她其實是個很好的人,隻是……隻是表現得有點嘴硬而已。”
她說話的同時,她腳底一團難以察覺的黑影猛地轉了轉,似乎在挑釁。
可惜完全沒人注意到,挑釁無效。
許曼恩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就是太單純,才會被她的外表欺騙。相信我,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黑影順着許曼恩的腿往上爬了一段。
三秒鐘後,他發出一聲痛呼:“*文明*,什麼玩意兒咬我一口!”
蔡琉一巴掌呼在了他背上:“你颠啊喊這麼響!生怕别人發現不了是吧?”
訓完許曼恩,蔡琉才轉頭對着江映澄:“你别理他,他之前偷鄭老太太東西被泛姐打了個半死,至今懷恨在心。他對泛姐的評價,你一句都不要信。”
“我知道的。我相信泛霖小姐是個好心的人,就是嘴硬,還稍微有些幼稚。”江映澄笑了笑,旋即又轉為疑惑:“所以,為什麼這件事情不能讓她知道呢?她就算不幫忙,也一定不會洩露出去。”
“你需要的通訊器,在棚戶區可是最值錢的東西,要是被胡末那幫子人知道了,無論如何都會搶過去的。泛姐雖然可靠,但還是小心為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許曼恩接過了蔡琉的話茬:“說真的,要不是你需要的隻是零件,給的東西又值錢,我們也沒法子給你弄來。東西都在這兒了,你自己看着來,我們先撤了。”
将江映澄需要的東西放下後,兩人再未久留,匆匆離開了此地。
江映澄是在幾天前認識這兩位朋友的。她之前那些朋友們離開後就再無音信,她總得嘗試看看,有沒有機會聯系上他們。
在照顧鄭老太太的時候,她在老太太堆放雜物的房間裡翻出了一些和她手中破損通訊器配套的零件。她研究了半天,終于隻差最後幾樣東西。
巧的是,她很快就從另一位鄰居口中得知,棚戶區有對年輕夫妻剛偷摸倒賣了一兜子貨物,其中似乎有她描述的東西。
順手幫助犯病的蔡琉,并将人送回家後,江映澄結識了這對夫妻,和他們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