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月一天之内接了三個電話,上午吃過早飯筷子還沒放下第一通電話打了過來,一個沒有備注的号碼。
她掃了一眼,接了。
入耳是一道刻闆正經的男聲,開口喚她廖總。
“查清楚了?”
廖月語氣輕松,像是等了很久這個答案。
“查清楚了。”
“周盈周小姐的身份沒有問題,十年空白期的人生軌迹已經整理成資料傳到了您的賬号上。”
廖月沒急着看,電話裡的這個人跟在她手下五六年,辦事很利索,信得過。
嗯了一聲準備說什麼,對方卻再次開口:“不過廖總,還有一件事或許有必要跟您說一下。”
廖月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你說。”
“關于周小姐。”對面随即又傳給她幾張照片。
“你等我一下。”
說完廖月便轉身吩咐管家:“把我書房裡的電腦取來。”
管家很快就去了,幾分鐘之後出現在了面前,手裡捧着她的電腦。
廖月已經坐在了收拾幹淨的餐桌前,管家将電腦擺好,她随即打開輸入賬号,一份資料和幾張還算清晰的照片映入眼簾。
照片是非正常拍攝角度,上面的女人确實是周盈,而在她對面還坐着另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像是商量什麼。
廖月沉默良久,對着尚未挂斷的電話語氣平靜:“我看到照片了,說吧。”
靜候良久,對方繼續道:“這是兩天前在一間咖啡館拍到的,坐在周小姐對面的雖然不知确切身份,但可以肯定是陸家的人。”
陸家,跟廖氏沒有相關利益沖突。
腦子飛速想了一圈,又問:“是對方主動約見的?”
“據當時情況來看,是的。”
廖月想了想:“持續多久?”
“時間不長。”對面答,“十分鐘左右。”
十分鐘能談什麼?半個項目都談不下來。
廖月沉下眸子,目光落在照片上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蓦地開口:“後來周盈有沒有什麼異常行為麼?”
這次對面又發來了一張照片,還是那家咖啡館,還是同樣的兩個人,隻是周盈卻從腳邊拿出了一個類似箱子之類的東西遞給了那個女人。
照片離得遠或許旁人看不清,但廖月卻認識,那是她送江福福去周盈家那天裝寵物的太空艙。
廖月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微蹙着眉看着那張照片,臉上的表情極其微妙。
她沒記錯的話,昨晚周盈跟她說江福福是昨天下午丢的。
呵。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挂了電話,她靠坐在椅子上,說心裡完全沒波動那不可能的,隻是莫名有點想發笑,吐出口又變成了刺骨的冷哼。
神情淡淡的點開了那份資料,從上往下掃過,确實過去十年的人生軌迹還算十分明了清白。
隻是這個人做的卻不那麼清白。
她不喜歡被人騙。
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窗,光影錯落,那雙眸子不自覺的落在院子裡長椅上看書的江晗身上,纖細的手一遍一遍的撫着江福福的頭,卻又好像在失神。
狗又回到她身邊,可目的是什麼呢?
一時不得其解。
昨晚遲來的疲憊湧上來,揉了揉眉心合上了電腦,起身走到窗邊,脖子以下的身體瞬間沐浴在了陽光下,隻留下稀疏陰影中的那張臉。
此時恰巧一天中的第二個電話打來,她看了眼号碼本不想接,可響鈴結束後又沉了口氣打了回去。
“廖總,我是反饋上次江小姐就醫情況的。”
廖月揉着眉心:“我知道,說吧。”
“好的廖總。”
“是這樣,雖然較之前江小姐的情況稍稍穩定了一些,但這隻是暫時的,而且短時間内根據病人情緒的起伏波動也會比較大,治标不治本。”
“為了促進病人配合,所以我還是希望以後每一次出診您都能作為伴侶陪同。”
“一定要這樣麼?”廖月打斷他,眼神中已經有了一絲不耐煩,“我還要工作。”
對面頓了一會,語氣依舊平靜:“一周一次,從個人角度出發我認為不算多了。”
“廖總日理萬機可以理解,但病人往往需要更多的耐心,哪怕待在一起不說話也比她孤身一人要好太多。”
廖月不說話。
“廖總不覺得伴侶之間在冬天依偎在一起看書是一件幸福的事麼?”
廖月沒什麼耐心:“很中肯的建議,要不陳醫生還是書面發給我吧,有時間再看。”
對面沒答應;“從我這邊過去三個月裡打開文件的次數來看,廖總似乎并沒有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