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意攥着鐵尺,無師自通般像拿菜刀那樣豎拿鐵尺,重重朝時修穆的左臂上劈去。
“啊!!!”
時修穆發出慘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一刀。
押住時修穆的兩個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阻止白汐意的行為。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啊!!!”
白汐意無視時修穆的慘叫,手起尺落又是一刀。
鐵尺上沾上了新鮮的猩紅液體。
就這麼砍了五六刀,時修穆的手臂上肩膀上已經血肉模糊,白汐意臉上也被濺到了幾滴血,她擦了擦臉,嘴裡嘀咕道:“髒死了。”
待會兒要把臉擦幹淨了再去見妤妤。
見白汐意停下動作,時修穆終于松了口氣,可沒等他繼續開口求饒,卻發現對方盯着他的脖子。
更準确來說,是盯着他頸動脈。
時修穆被眼前這個小自己二十幾歲的少女吓壞了,他嘴唇都在顫抖:“對不起我不該打時芊妤,我真的錯了。”
時修穆終于在此刻醒悟,白汐意說要殺了他不是在開玩笑。
“好了,白小……,小姑娘,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我們會處理好這個人,不讓他以後再騷擾他女兒的。”
另一個黑衣人站出來,握住了白汐意的手臂。
白汐意重重吐了口氣,放下鐵尺:“好。”
幾個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眼裡隻有一個意思:這個白家未來的繼承人,夠狠。
白汐意手一松,鐵尺啪嗒一聲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柳倩見狀連忙上前抱住她:“小意,沒事了,沒事了。”
實話說,剛剛柳倩也被這樣的白汐意吓到了,白汐意是她和白絮仁一手帶大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可柳倩自認為自己很了解白汐意。
白汐意應該是個溫柔有禮貌,懂事的孩子。
而不是像剛剛那樣,明明第一次做這麼血腥的事,卻能面不改色的一刀又一刀。
這孩子果然是白家的種,無論自己再怎麼養,骨子裡都是心狠手辣的。
柳倩抱着白汐意,所以白汐意看不到她眼裡閃過的厭惡。
“媽媽,”白汐意終于開口了,“我臉上有血,身上的衣服也髒了,我想回去洗臉,換套幹淨的衣服去見妤妤。”
柳倩表情冷淡,語氣依舊溫柔道:“好。”
柳倩松開擁抱的瞬間,白汐意身體不自覺小小顫抖了下,直到現在她才終于回過神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白汐意覺得那樣的被憤怒吞噬的自己很陌生,但她不後悔。
她隻後悔自己這幾年為什麼沒有提早察覺時芊妤被打這件事。
柳倩總對她說她還小,不懂大人的事,所以讓她少管時芊妤家的事,讓她不要多想自己的病,讓她相信大人會處理好這一切。
可是大人并不代表是好人,時修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汐意現在陷入了巨大的懷疑中,她腦子很亂,腦中閃過一絲什麼,但她看不清。
因為生病的原因,白汐意是醫院常客,所以剛剛盡管她心中有諸多不舍,還是第一時間就給醫護人員讓出空間,她知道這種時候,時芊妤最需要的是專業救護。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白汐意心中反倒生出一絲怯意,她害怕時芊妤會有什麼不好的結果。
不會的,不會的,妤妤一定會順順利利的醒來。
事後白汐意回想起這件事,她沒有了回家後換上幹淨衣服再出發趕往醫院的記憶,她隻記得趕到醫院後發生的事了。
“都是皮外傷,左手臂處傷得最重,但還好骨頭沒事,多養養,注意飲食,很快就能恢複了。”
白汐意和父母趕到醫院時,時芊妤的母親衛婉也急匆匆趕到了醫院。醫生看着這幾個人,給出了結論。
看得出來衛婉很急——她身上的白色工作服還沒換掉。
白汐意起了疑心,她明明記得時芊妤和她說,自己媽媽的工作是在金融公司,因為工作繁忙所以需要經常出差。
但衛婉這個打扮,怎麼也不像是金融從業者。
衛婉聽了醫生的話之後放下心來,她甚至都隻是粗略掃了一眼病房裡的時芊妤就轉頭望向白汐意一家。
“小意,不好意思啊剛剛是不是把你吓壞了?”
衛婉一臉愧疚,擔心地問道。
白汐意搖搖頭:“我沒事。”
白汐意越發覺得奇怪,衛婉對她的态度不是不好,甚至可以稱得上和顔悅色,她們次數不多的見面,衛婉都會對她噓寒問暖問她最近在學什麼,在玩什麼,開不開心。
可衛婉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卻置若罔聞。
時芊妤雖然看起來傷得很重,但也沒有嚴重到要進ICU,柳倩輕輕拍了拍白汐意的肩膀:“小意,進去陪着小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