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來了,現在我們應該往哪邊走?”
趁着小銀和夥伴們交流,三人偷偷離開了。因為想要去海邊看日出這件事是由五條悟提出的,夏油傑與家入硝子也沒有思考直接跟在五條悟身後。
然後在拐過三個奇怪的岔路口之後,他們迷路了。
“原來你不知道路嗎?”夏油傑忍不住吐槽,警惕着藏在陰影之中聚集起來的人群。
“不然去問一下路吧。”家入硝子眺望天際,漸漸有深紅染在天邊。
在擂缽街這種地方,夜晚自然是沒有燈光的。
在天将明未明的時候,三個少年帶着不知道怎麼燃起的光亮,肆無忌憚地走進自己的地盤。在擂缽街的人眼裡,這像是有愚蠢無知的肥羊闖入虎口,值得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這也是小銀不希望三個人送她回來的原因。
擂缽街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算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也經常遇到麻煩事。小銀倒是不擔心三個人的安危,她隻是怕給他們留下奇怪的印象。
人在出生之前便被打滿了烙印。用星座用血型用地域将人群劃分,似乎隻要找到一個人身上最突出的标簽,就可以看穿那個人的本質。
芥川銀身上的那個标簽叫做擂缽街。
當然,擂缽街上的家夥是最純粹的人渣,才不會面對來自同樣地方的小孩子變得溫和善良,不如說他們最喜歡欺負的就是小孩子。
會對擂缽街這個标簽敏感的都是外面的人。他們擁有光鮮亮麗的生活,甚至還有一點純粹的善良願意做一做善事。他們資助孤兒院,他們會給路過的花童一點小費,甚至還會領養流浪兒。同樣是他們,會在聽說孩子擂缽街的時候皺起眉頭,判處他們死刑。
出身擂缽街的孩子,就算順利地長成大人,也會變成純粹的人渣。這是大多數人的共識。
芥川銀喜歡硝子姐姐,也喜歡那兩個哥哥。他們願意幫助她,還幫忙治好了她哥哥的傷,甚至邀請他們去上學。
他們是好人。
可他們不知道擂缽街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他們明白擂缽街的人無可救藥,他們還願意邀請他們嗎?
芥川銀不知道。她與哥哥一起看着三人離開的身影,沒有說話。
在擂缽街的人眼中,高專這三名學生真的很有學生的樣子。
他們穿着畫報上的學生制服,一襲白衣被擂缽街染髒——其實是拆樓的時候弄髒的,帶着先進的光源——咒靈照明,一副來探險的蠢學生樣。
既然敢于踏足擂缽街,就該讓他們知道一下社會的險惡。
勇太沖出去的時候是這樣想的。明明沒有碰到人,就被扔回來的時候,他懷疑自己可能見到了社會的險惡。
這是什麼?來搶地盤前故意打扮成無知的學生,好讓他放松警惕嗎?
“這裡是我的地盤!入侵者,死!”保持着安全距離放狠話,勇太不敢再貿然上前了。
面前的敵人格外強大,這一點勇太已經親身試驗過了。但暗處的威脅更加不容忽視,在對着外來人虎視眈眈的可不是隻有他。如果他和外來人争鬥個你死我活,卻便宜了藏起來的那些家夥,他一定會哭的。
“咳咳,在下不曾聽聞這裡有了主人。”布條化作了漆黑的猛獸,插在勇太身側,是十足的威脅。
“狂犬,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勇太震驚。
原來這些人是狂犬用來釣魚的餌!
他不是剛受了傷嗎?他不是隻守着那個小破倉庫嗎?他怎麼會打過來?勇太瘋狂回想,自己應該沒有做過會惹上這頭「不吠的狂犬」的事情。
“在下的客人,咳咳,似乎迷路了。”芥川龍之介慢慢走到三人身邊,“在下隻是來送客人,無意引起争端。”
交涉的話還沒說完,芥川龍之介就被按住了肩膀。扭頭看去,小銀很喜歡的硝子姐姐對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我記得,好像說過要你靜養吧?”
“多虧家入小姐高超的醫術,在下已經好了。”芥川龍之介感覺到一點壓力,迅速說道:“擂缽街還是很危險的,請讓在下送你們出去。”
而在家入硝子與芥川龍之介說話的時候,夏油傑與五條悟也在嘀嘀咕咕。
“傑,你猜這孩子多大?”
“13,或者14歲?應該是上國中二年級的歲數吧。”
“傑,你那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夏油傑甚至真的回憶了一下,“不,我們召喚系的都知道本體脆弱所以狂練體術,和他們這種明明本體是個脆皮還不練的法系有壁。”
四個人完全無視了還僵立着的勇太,和看見芥川龍之介出現就跑掉的藏在暗處的人。
用夏油傑的話說,大概就是“把别人從睡夢之中吵醒已經很失禮了,就不要再追上去揍一頓了。”
無視兩個說怪話的同期,家入硝子語重心長地同芥川龍之介說:“你身體底子不好,最好還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你住的地方不太利于你養病。不知道小銀有沒有和你說,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幫你介紹讀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