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飄向猛男,瞧着面前同樣面紅耳赤的大塊頭,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上次的那件事。”
維克多吞咽口水,試圖讓自己的嗓子不那麼幹啞,“我想确認一下……當時我有沒有傷害到你?”
“沒有……”猛男紅着臉小聲回道。之後,又像是害怕維克多誤會,他結結巴巴地補充一句:“我……我從來沒做過那種事……”
“咳咳。”維克多用咳嗽掩飾自己的害羞,視線在猛男沾有血污的衣服上四處遊移,“其實我也沒有……”
“但是——”他強迫自己看着猛男的眼睛,神情無比認真,“我絕對沒有玩弄你感情的意思。”
猛男的眼睛漸漸睜大,喉結上下聳動,像是聽到了從未預料到的話語,绯紅完全覆蓋他硬朗的臉龐,甚至延伸到了脖子。
維克多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隻有嘴巴還在幹巴巴往外抖詞:“我的意思是——我其實……呃……我對你——”
該死!他為什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掉鍊子!
第一次總是如此困難,更何況是面對他朝夕相處的心動對象。
加油,維克多,你能行。不就是告個白嗎?又不是下地獄!
話說回來,地獄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隻要有猛男陪着他的話……
維克多還在被不斷湧現的思緒攪亂大腦時,髒兮兮的大塊頭突然向前邁出兩步,湊到他的眼下——
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瞬間煙消雲散,他的眼中隻剩下面前閉眼親吻自己的猛男。
維克多一動也不敢動,嘴唇毫無感覺,内心卻被欣喜若狂的滋味完全填滿。
由于他總是飄在空中,猛男不得不踮起腳尖、仰起頭顱,才能親得到他。維克多的内心為此感動得一塌糊塗,從未擁有過的喜悅與幸福萦繞心間。
維克多伸出雙手,虛握住猛男的肩膀,學着對方的模樣閉上眼睛。
他懂的,他一直都懂……根本就不需要說出口。
他簡直愛死猛男了。他願意陪他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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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幽會的兩人一起返回城堡,共同懷着心意相通後的喜悅之情。
維克多表現得比猛男還要高興,畢竟猛男還有頭盔能擋住表情,他卻什麼也沒有——不過他也不在乎。
他嘴裡哼着自己喜歡的搖滾樂,于月光之下繞着行走中的猛男飛了一圈又一圈。
猛男踏過鵝卵石小路,跟随維克多的飛行軌迹轉動頭盔,經金屬過濾後的聲音從頭盔底下傳出。
“你在哼什麼?”
“《Maybe Someday》*。”維克多邊哼邊回道。
“調子很奇怪。”
維克多尴尬得停下哼唱,“……可能因為我跑調了吧。”
“不,我喜歡聽。”
維克多低笑一聲,“我也喜歡長了嘴的你。”
猛男摸起下巴,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他自動無視掉聽不懂的部分,随後得出了對方在跟他說情話的結論。
頭盔底下同樣傳出低沉的笑聲,猛男夾雜笑意的話語飄進了維克多的耳中,“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再做一次那種事。”
維克多停下繞圈,懸浮在行進方向的側上方,望着停下步伐的猛男。
“你是說——”他欲言又止,因想起禁閉室裡發生過的事再度感到羞澀。
“我當時隻是想讓你别再傷害自己了……”他心虛地移開視線,沒說出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我很喜歡。”
猛男直白的話語弄得他更加心慌意亂。
“當你操控我、使喚我的時候——”
令人臉紅心跳的詞不斷從猛男嘴裡蹦出,然後,灰色頭盔朝他擡起。
猛男隔着灰蒙蒙的護目鏡,看着天上面露訝異的靈體。
“——隻有在那個時候,我才能不再去想那群該死的惡魔。”他喃喃道,“我滿腦子全是你,維克多,我隻想取悅你……”
「是的。他完全臣服于你。」
「你可以對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是你的。」
「隻能是你的。」
望着那雙染上情欲的眼睛,維克多漸漸咧開嘴角,笑意在臉上擴大。
他朝身下伸出手,食指穿過猛男的頭盔,用指節描摹對方的臉部輪廓——
我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