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為了一隻被惡魔殺死的兔子寵物，殺穿了整個地獄。

原來，維克多居然一直在吃一隻死兔子的醋。

在猛男道明了黛西的身份後，兩人同時陷入了更為長久的沉默中，直至氛圍被一方打破。

“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猛男冷硬的嗓音令維克多感到無比陌生。

“我…我不知道……”維克多結巴回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騙子。”

這一句直白幹脆的打斷令維克多的心髒猛地一顫。

“你不是人類，也不是惡魔……”猛男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那你是什麼？”

是啊，他是什麼？

他是一個維特魯姆混血種，一個生活在地球的外星人，一個從小就被當成超級英雄培育的五号化合物受害者。

他既不是人類，也不是惡魔。他擁有人類的血脈，秉持人類的價值觀，可他終究不是人類。

哪怕能回到地球，回到母親身邊，他也不能再融入人類社會當中。

沒有人會接受他，沒有人能給予他保護，更沒有人會愛他。

猛男的氣話就這麼讓他意識到了一個既定事實：自己早已無家可歸。

而維克多的沉默，在猛男看來，又變成了某個糟糕透頂的回答。

他的手甲被用力握緊，直到咯吱聲變得無比清晰，甚至臂甲都開始發抖——

一名不請自來的人打破了當下的僵局。

身着甲胄的暗夜守衛找上了猛男，說諾維克王想要召見他。

暗夜守衛對猛男垂下頭盔，單手握拳輕捶胸甲——維克多曾見過這個姿勢。暗夜守衛前統領瓦倫離開部隊後，他的手下們也曾對他做出這種敬姿。

這隻意味着一件事——猛男成為了暗夜守衛的新任統領。

在看到猛男向守衛點頭後，維克多又更正了上一秒的想法。

——或者說，猛男早就成為了暗夜守衛的統領。

他在猛男的生命中究竟錯過了多久？

當那位暗夜守衛離開後，維克多看向再度沉默的猛男，内心無比愧疚。

他剛才居然誤會猛男對自己不忠。明明自己才是那個一直撒謊的人。

“對不起，猛男——”

他下意識想要道歉，沒想到對方徑直背過身去，連他的話都沒有聽完，便朝觐見廳方向前進。

維克多收緊拳頭，生生咽下被對方冷漠舉動激起的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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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誤會解開了，但此次争吵還是讓兩人産生了隔閡。

前往觐見廳的路上，猛男不再搭理維克多，哪怕他嘗試挑起話題，想要了解對方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麼，也是收不到任何回應。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态，就像一個命中注定的閉環。

維克多無比痛恨自己的靈體化，不然他就能強迫猛男别再往前走。

“猛男，你能不能聽我說句話？”

猛男的步伐沒有絲毫停歇的迹象。他步子邁得極大，身側的雙臂大幅擺動，整個人宛若奔赴戰場般氣勢洶洶。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很複雜……我沒辦法用幾句話就能說清！”

維克多追趕在他身邊，提高音量，試圖讓對方注意到自己，“我跟你說的那些睡前故事——那個倒黴的大學生，他就是我！”

猛男終于有一刻停了下來，但很快又朝前邁步。

“求求你，給我一點時間說清楚好嗎？”

維克多飛到對方面前，想要用身軀擋住猛男前進的步伐。

他願意把自己的一切情況全盤托出，隻要猛男肯為他停下腳步。

他的那些破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死去活來的心路曆程……

「幼稚。」

隻要猛男肯停下來聽他說一句。

隻要猛男不要對他不聞不問。

隻要猛男肯接受他。

他什麼都願意說。

“猛男——”

話音未落，維克多震驚得瞪大雙眼。執政官裝甲不作片刻停息便穿過了他透明的軀體，徒留茫然望向走廊的維克多。

維克多的雙眼有一瞬間染上了淚光，但他很快咬緊牙關，在半空中大幅轉身，對着那個離自己愈來愈遠的墨綠色身影喊出聲來。

“Slay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