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身上的體重突然減輕了許多,然而脖子上的限制絲毫沒有放松。祖國人擠開眼睛,正好看到維克多的手機懸在上空,對準自己的臉。
他驚恐叫道:“你在幹什麼?!”
在聽到連續的“咔嚓”聲從上方的手機中傳出後,祖國人終于意識到了對方的惡趣味。
他使出全力要把維克多甩下來,但身上的人就像是一座大山,無論他怎麼使勁都無法撼動分毫。
“别拍了!你這個死變态!!”
祖國人激動得面紅耳赤,鉗制住自己脖子的手突然抽離——
“啪!”
他的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至一邊,腦袋被打得嗡嗡作響。他忍不住往坑裡吐出一口血沫,鼻腔中緩緩流出溫熱的液體。
無力感短暫掌控了祖國人的肢體,令他隻能望向坑外破碎的吊燈,眼看那台手機被靠置在吊燈旁,冰冷的攝像頭正對着自己。
“我知道你幹過的所有事情。”
上方惡魔的低語順着嗡鳴聲鑽入他被抽得發懵的大腦中,與其到來的還有腰帶抽離的聲音。
“不……”
祖國人嘴裡含着血水,驅動飛行的力量想要逃離這間充滿他與風暴美好回憶的公寓。他的兩條腿在坑裡使勁蹬了幾下,雙手則被捆綁起來壓至腦袋上方。
“我也知道你撒謊成瘾。”
骨節分明的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大口喘息,兩排牙齒也被隔了層皮的手指強硬分開。
祖國人的臉被掰至直面維克多,後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病人。
“我想要幫你改掉愛撒謊的壞毛病——”維克多模仿他剛才的語氣,又被自己的話給逗笑。
“哈哈……隻要聲稱自己在幫忙,就可以對受害者為所欲為……”
維克多擠出一聲似笑非笑的哭腔,任由手指被溢出的唾液沾濕。祖國人驚慌得瞪大眼睛,為對方的反常感到無比恐懼。
他的臉又被掰回原位,面朝坑外不知是何狀态的手機攝像頭。
“收好牙齒,不然我替你敲碎它們。”
意識到即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後,祖國人瞳孔收縮,再度瘋狂扭動身子。
“不……求你别拍——”
祖國人不停懇求他,聲音因血液與無法閉合的牙齒而變得含糊不清。
“求求你,維克多……别拍下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對鏡頭笑一個,約翰。”
維克多第一次柔聲哄着這個快要哭出來的男人。
“粉絲們一定會愛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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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莉站在維克多的公寓門前,把手擡起來,又讪讪放下。
玄色給她發了好幾條附帶感歎号的簡訊,投訴維克多半夜擾民。她隻好在電梯裡把目的地從一樓改成維克多的公寓所在樓層。
加班,加班,還是加班!她真想辭了這份工作!
但沃特給得實在太多了。此外,加班也總比面對祖國人好。
還好自己現在要找的不是那個巨嬰老闆,不然她回家了準得做噩夢。
想到近年來愈加陰晴不定的祖國人,阿什莉在心裡咒罵了對方一小會。
她調整一番頭上的假發,然後鼓起勇氣敲上面前的公寓門。
“維克多,你睡了嗎?”她詢問公寓裡的住客。
裡面沒有動靜,所以她又敲了幾下。
“玄色說你家裡有東西炸了,所以我過來看看需不需要我幫忙——”
“沒什麼,阿什莉。”沒等她說完,維克多沉悶的聲音從門後傳出,“明天麻煩你再叫幾個工人過來,吊燈塌了。”
“……好的!”
阿什莉本想問候一下,但又想起對方不是普通人,于是咽下關心,跟對方道了聲禮節性的晚安。
她剛要離開,卻意外收獲了暖心的回應。
“晚安,阿什莉。”
阿什莉捂着心髒,感激地望着紋絲不動的公寓門。
毀滅人真好,居然還會給她道晚安。看來給營銷部的人蒙對了,毀滅還真是對她們這個年齡段的女性特攻。
她今晚絕對不會再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