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得從37号航班說起。
兩年前,從巴黎飛往芝加哥的民用37号航班在大西洋上空遭恐怖fen子劫持。沃特派出祖國人和梅芙女王兩位超級英雄拯救人質,但兩人趕過去時,飛機已經墜毀,航班上的所有乘客——包括機師、乘務員與劫匪均已遇難。
當然,上述說法全是謊言。事實是,祖國人用熱視線*殺死劫匪時毀掉了駕駛艙,導緻飛機墜落,而他本人嫌一個個救人麻煩,也怕隻救幾個會被曝光抛下了其他人。祖國人最終選擇扔下一飛機的乘客,帶着泣不成聲的梅芙女王飛出艙門——
海洋上空相擁的兩人看着失控的37号航班飛機沉入大西洋,見證無人生還的景象。
諷刺的是,劫機事件是沃特一手安排的,為的就是在當年把超人類士兵送進軍隊,從而達到向政府兜售五号化合物的目的。“家長給孩童注射五号化合物”揭開了超人類誕生的真相;“風暴是納粹”則更激起了民衆抵制沃特與五号化合物的決心。
知道37号航班失事真相的人很少,英蒂拉·謝提恰好是其中之一。她的丈夫與女兒在那次災難中去世,而她經過調查得知了墜機的幕後真兇。她以心理咨詢師的身份向沃特自薦,入職戈多金大學擔任校長,接下了秘密研究超人類弱點的任務,等待向所有超人類——尤其是祖國人複仇的那一天。
戈多金大學的地下建有一座研究所,裡面關押了許多不被社會需要的超人類,其中包括盧克的弟弟山姆。山姆雖力大無窮,卻精神失常,控制不了自己的超能力,所以曾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療,又被沃特僞造成自殺,送進戈大地下研究所。
沃特和盧克的父母達成協議,選中了盧克作為祖國人的下任接班人——人造實驗品總會有瑕疵。但凡眼睛好使點的超人類,都能看出祖國人臉上日益增加的皺紋。祖國人的退休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畢竟他不能像士兵男孩一樣永葆青春,人們也快看夠了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蛋。
照例嘲弄了一番祖國人後,維克多重新把心思放回盧克身上。
山姆的血經過濾後輸送進盧克體内,能增強盧克的超能力;而謝提安排凱特接近盧克,确保他不會察覺到真相。
維克多對凱特沒太多好感。可放眼整個事件,凱特隻不過是沃特“造神”計劃的小小一環,把她當成始作俑者來對待并不合理。但顯而易見,盧克并不認同他的觀點。
入夜後的沃特樂園比白天寒冷許多,這位戈大尖子生卻氣得狂冒熱氣。
“兩年了,凱特——”他用力念出女友的名字,臉頰憋得通紅,“她怎麼能騙我這麼久!”
維克多的眼珠子在盧克生氣的俊臉上轉悠幾回,舌頭則舔了口蛋卷上殘留的液體。
與其說他在共情盧克的遭遇,不如說他在欣賞盧克難得一見的怒樣。
維克多默默感慨帥哥發火也很賞心悅目,然後舉起化得隻剩蛋卷的冰淇淋啃起來。
他一點都不奇怪沃特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畢竟他自己就是沃特的受害者。值得慶幸的一點是,埃德加下台後,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管得了他了。
不過盧克沒有他那麼好運。盧克要考慮的事遠比他多得多——學業、前途、家庭、愛人……
和盧克一比,維克多也算孑然一身。維克多現在隻需要考慮一件事,那就是治好母親的病。雖然他迫不及待想在盧克身上試驗自己超能力的另一種形式,研究如何逆轉腦疾,但當下并不是一個好時機。盧克需要時間來消化真相,而他也該結束今天的邀約了。
赴約之前,他沒想過要跟盧克過夜,所以他們該回家的回家,該泡吧的泡吧。
盧克和凱特之間的矛盾就不歸他管了——正如他先前所想的那樣,他沒興趣破壞小情侶們的感情。
他隻負責為盧克答疑解惑。盧克想怎麼解決,那是他自己的事。如果凱特還想強迫盧克忘掉今晚的事,那維克多就動動手指,給盧克發一段兩人商量好錄制的談話音頻,提醒一下盧克;如果凱特惱羞成怒上門來找他,他也樂意奉陪。他不計較凱特洗掉自己的記憶,不代表能忍受凱特的挑釁。
吃完手裡的蛋卷後,維克多舔幹淨手指的殘屑,收好用來錄音的手機,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桌子,用另一隻手拍了拍盧克的肩。
“抱歉,盧克。”他的語氣帶點真誠,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殘酷,“這個世界就這樣,全都是謊言。”
他認為自己還挺有資格說這麼一番話。至于盧克認不認同,他就不知道了。
日常感慨自己為何不是真的會讀心,維克多在感受到手心下的顫抖後,收回自己的手。
盧克盯着眼前的桌面,身子微微發抖。他嘴唇蠕動,卻在即将出聲之時閉上雙眼,喉中洩出一聲微弱的哭腔,肩膀也跟着往裡縮。
金童啊金童,你的自信就這麼被粉碎掉了嗎?
作為獨生子女,維克多自然不能和擁有兄弟的盧克感同身受。如此驕傲的盧克,居然會這麼傷心?想必他很在乎自己的弟弟。
維克多望了眼遮陽傘外的夜空,估摸着現在的時間,然後又看向陸續湧入某個閃閃發光的城堡的大批遊客們。
他突然想讓今天變得更難忘些——就當作對盧克的一點安慰。
“嘿,盧克。”
盧克聞聲睜眼,擡頭困惑看着呼喚自己的維克多。
維克多往不遠處印有星光卡通人物的露天城堡努了努下巴,然後對他眨起一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