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徹爾,布徹爾——”
布徹爾從洗手台上擡起頭,恍惚地看着鏡子。鏡中的自己憔悴不堪,胡子沾上水珠,鼻腔又一次流出液體。
他用手背熟練抹掉液體,再把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洗,看着那點渾濁混入水中沖走。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注射過幾次臨時五号化合物了……
“布徹爾,你還好嗎?”
衛生間外的休伊反複呼喚他,他不得不用平時的語調回複對方:“你吵得我撸不下去了。”
門外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疑,“……這個時候嗎?”
布徹爾關掉水龍頭,用一個簡短的“What”詢問休伊急着找他的緣由。
“我的同事艾薇——你在中城見過——她說她親眼看見士兵男孩還活着,就在毀滅家裡。”
他拿起架子上的毛巾給自己擦手,輕快回道:“看來是我賭赢了。”
“那我們還要去佛蒙特州嗎?”
他把毛巾扔回原位,轉身拉開衛生間的門。門後的休伊被他的唐突現身吓了一跳,剛想别過頭,意外發現布徹爾的褲子正好好穿着。
“為什麼不?”布徹爾反問他,“你覺得士兵男孩千裡迢迢回國,是為了在家坐搖椅嗎?”
休伊腦補了一下士兵男孩戴着老花鏡、躺在搖椅上搖來晃去的畫面,莫名被惡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布徹爾則沖休伊挑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隻字不提臨時五号化合物帶給自己的後遺症。
“準備好再來一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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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飛?”
士兵男孩站在草坪上,戴上露指戰術手套,等候房子門口的維克多。
他穿上了他的超英制服,同行者卻仍是便服打扮。
“飛行沒什麼了不起的。”
維克多關上身後的房門,走向士兵男孩。士兵男孩往上一瞥,打量他頭上的鴨舌帽。
“為什麼戴帽子?”
“規避麻煩。”
維克多低頭劃動着手機屏幕,走到士兵男孩身旁,不曾看過他一眼。
士兵男孩盯着維克多手中不停變換圖案的發光玩意,“這是什麼?”
“地圖。”
“巴掌大的地圖?”
“嗯哼。”
維克多一邊在手機上定位目的地,一邊騰出右手攬住士兵男孩的腰。後者漫不經心地揚眉,随後把手臂架過維克多的脖後。戴着戰術手套的手在維克多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力度大到拍出了沉悶的聲響。
“抓緊了,别他媽學‘蟲人’*把我當空降兵扔下去。”
維克多依舊盯着屏幕,仿佛遭惡意拍肩的另有其人。
“你恐高?”他問。
士兵男孩的語氣突然變得極其不爽,“我率領第508團空降諾曼底*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蹦跶呢,小鬼。”
維克多終于肯從屏幕上擡起頭,瞥了眼别過臉去的士兵男孩。
“真厲害啊,老爺爺。”
士兵男孩哼了一聲,似乎并不相信他的恭維,又像是在反感他對自己的稱呼,但眉毛的弧度緩和了點。
在這之後,維克多一手握着手機,另一隻手摟着士兵男孩飛上天,往東飛行。
現存的“血債血償”成員中,除了玄色,仍高調活躍的就剩炸藥王雙子了。依靠強大的搜索引擎,維克多找到了炸藥王雙子的現居住地。這對雙胞胎超人類住在佛蒙特州——隻需幾分鐘,維克多就能飛到那,還不用擔心“乘客”的身體承受不住高速飛行。
維克多要幫士兵男孩做的事很簡單:把人帶過去,讓他們叙叙舊,把當年背叛的事情問清楚。
至于會不會見血,全看接受“改造”後的士兵男孩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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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飛行時間很短暫,但這次攜人飛行比以往幾次都要奇怪。
問題主要出在某位一驚一乍的“乘客”身上。
“草,你的地圖怎麼會有廣播聲?!”
“飛慢點,我有點暈……這麼慢得飛到什麼時候?”
“你想松手嗎?!為什麼我的腰感覺不到你的手指了?”
“往這邊飛,不是那邊——你被這個廣播蠱惑了嗎?”
維克多能感覺到額頭青筋突起。要不是騰不出手,他非得堵住士兵男孩的嘴。
他耐心跟對方解釋手機及其自帶的GPS功能,這才換來片刻清淨。
半分鐘後,他們降落在佛蒙特州的一個郊區上——谷歌地圖顯示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維克多松開士兵男孩,把負責導航的手機收進兜裡。
這片郊區環境宜人,十分甯靜,周圍栽種有不同品種的樹,看上去在綠化上花了不少錢。外觀奇特的别墅坐落在他們前方,同樣也是附近唯一的建築物。
“兩個傻缺,品味還是這麼差。”
士兵男孩看着長在别墅屋檐上的藤蔓,搖頭走向門口。維克多跟着他走上門口的階梯,邊走邊欣賞周圍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