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提醒,女子是何心,已不用多說,徐子陵早有過這種預料,他和女子瞧來确實天差地别,亦沒有寇仲那般信心,不然也不會,在看過宇文化及後,對宇文淑放棄。
“姑娘說得是”,低下頭,心中已是悔恨不已。
“是在下僭越”,隻丢下這一句,便匆匆跑開,像兔子一般,溜得到快。
那匆匆一過的身形,也許是太着急,連路過誰都隻瞟見虛影,無法去在意,隻想盡快逃離。
那張脹紅的臉,令婠婠身側傳來一聲不淺的冷哼,“換得可真快”,宋玉緻僵着一張臉,眼中是不淺的鄙夷,原以為徐子陵比寇仲好些,不髒話連篇,整個人也看着文雅些,但想來是她誤會,一丘之貉而已。
“婠婠,你可得小心些,别叫你這位朋友,被人給騙了”,說着的同時,她的視線很自然地落到已跑遠的背影之上,心中雙龍的形象,又暗戳戳降下一度,反更激起要阻止寇仲接近李秀甯的心。
也不知婠婠有未聽進,隻見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落到徐子陵身上許久,随後才緩緩收回,又不禁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師妃暄,“朋友”,細聲嘀咕,她和師妃暄嗎?無法定論,直到前方傳來陣陣腳步聲,均勻沉穩,足以吸引視線。
幾人先是瞧見紅拂,緊接着湖水色的武士服映入眼中,身着此服的高挑女子,與紅拂一前一後,身後還跟着數十人,他們皆雙手捧着木質的盒子,灰色雙袖上繡着金色的鲲鵬,衣擺上娟着湖水色的波浪紋,齊整的跟在兩人身後,先前的腳步聲,想來便是來自這些人。
一行人朝她們靠近,紅拂一眼便注意到宋玉緻她們,又有來客,不便中止,隻能點頭示意 ,宋玉緻此時倒是乖順起來,盡管好奇,也并未言語,隻不過來者似乎也并不安分。
“啧啧”,金澄澄的洞箫,受着主人手指輕輕的敲擊,伴随目光一一掃過在場幾人,反在路過宋玉緻和婠婠時停下,“李家果然威望,連美人兒都是成堆的”,偏頭打量向她們,最終在婠婠的臉上落定,揚起笑意,随後便又不再言語,轉而繼續往前走去,隻有握在手中的洞箫,貼着腿,似在輕輕敲,紅拂見狀,這才再度跟上。
女子的笑,讓婠婠有些在意,似乎并不隻是簡單的稱贊,便忍不住投去視線,見那行人漸行漸遠,直到耳邊傳來宋玉緻輕聲的嘀咕,“巨鲲幫”,其在意的神情在注意到婠婠的視線後,旋即恢複如常。
看向身側的婠婠,見其似有疑問的模樣,便主動解釋,“雙袖鲲鵬,衣擺湖線,隻有八幫之一的巨鲲,才會着此衣狀”。
不過,婠婠并不是好奇此事,如今宇文化及,水龍幫她皆已知曉,除了一直處于觀望狀态,停在宇文戰艦之後的巨鲲,看紅拂的态度,也不似李家來人,想來也隻有巨鲲合理,她在意的是别的。
“你認識方才女子?”
見宋玉緻搖頭,“我倒未見過,不過以她周身人的态度,以及她的容貌來看,想來隻會是一人”。
“粉紅幫主,雲玉真”,脫口而出,而這正是婠婠在意的地方,她與這位名動九幫的美人幫主,并無交集,可女子似乎在暗示什麼。
“你識得她”,這倒是讓宋玉緻有些吃驚,“那你還問我”,反應過來便又有所抱怨。
隻是無奈的瞟了宋玉緻一眼,婠婠既然涉入江湖,自對江湖有所了解,更何況他們陰葵派,也需要與各地幫派有所聯系,自然不會是一無所知。
“同你一樣,隻是猜測”,隻不過,這一回,對宋玉緻還多了句解釋。
“那你也知道得挺多的,我倒是越發好奇,你來自哪了”,宋玉緻直言,為宋家,她走南闖北多年,見識也算廣博,卻瞧不出婠婠任何眉目,隻知道其醫術高超,功法更是她們中的佼佼者,瞅準「長生訣」且如此光明正大,想來也不會是小門小派。
“你既如此聰明,不妨好好猜猜”
“啊~?”,宋玉緻的反應有些大,失望亦是,但恢複得也甚為神速,“你就不能直接點,好歹也是朋友”,嘴皮上有所撒嬌,盯着婠婠的眼,睜得大大的,一臉的純真無害。
這情形弄得婠婠有些頭皮發麻,身體的抗拒明顯,下意識往後退上一步,胳膊卻又被拽住,“你究竟來自哪?”,耳中倘入詢問,胳膊被拽得搖擺,牽動身形,“說一說嘛,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如此之下,宋玉緻的另一隻手還忙着做發誓狀。
現下,婠婠有些後悔她讓宋玉緻主動猜的話,可惜無法收回,本是想強行掙脫,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做出行為,耳邊便傳來宋玉緻一聲痛呼,手臂也驟然被放下,獲得自由。
再看去時,師妃暄已不知何時靠近兩人,宋玉緻“作惡”的手,現在正被其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