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的性子，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為李家破例，若不是李世民，還會是誰？誰值得？”，若是李世民尚能理解，可除開他，即便是宋玉華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李建成和李元吉，算了，當不會是他們。

當聽到那句誰值得的時候，宋玉緻腦子裡第一個出現的是李秀甯，是那種她幾乎無需思考便已浮現于思緒中的答案，那麼理所當然，毫不猶豫。

可也因此引來委屈，“一定是因為我愛慕誰嗎？”。

“自然也不一定，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原因”，宋玉華很想認同宋玉緻的話，可找不到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隻是想讓一切順着她的想法發生，想着也許這樣，能幫上她一點，她如此厲害，當有一個施展的台子，可天下總沒那麼簡單，但若是能有我，是不是能好些”，如實回複，宋玉緻想得很少，一直以來，她隻是想保護一個人，也不想看她為一件件事皺眉，不想見她被困于無形的牢籠之中。

看着眼前逐漸變化的雙眸，眼中的情緒分明在熱烈渴望一個肯定，宋玉華突然像是被什麼刺中，心跟着疼了一下，既然有着方向，可為何玉緻看上去還是那般迷茫，像是在迷霧中行走，那般苦澀孤寂。

“你說的”，宋玉華本想問那人是誰，卻在想到誰後驟然停嘴，伴随着睜大些許的雙眸，她那微微顫栗的眼睫下，雙眼可顯震驚，盡管她很快理好思緒，壓住那探尋到答案的心，還是沒能避開眼前人。

“姐，我知道此番擅自出手，牽連宋家，該受責罰，你别生氣”，隻不過，宋玉緻以為她是為自身所言而怒。

聽着這話，收回心思的宋玉華靜靜看着，她要如何開口，告訴宋玉緻，這其中所流轉的情，最終不過是閉上眼，竟有些腿軟，手下意識去摸椅子，感受到宋玉緻的手伸過來，她沒說話，隻是握住。

才坐下，隻覺頭有些脹痛，擡眼又見宋玉緻眼中滿滿擔憂，心中更覺難受，“玉緻”，她喚着，原本握住宋玉緻的手松開，摸了摸眼前人的頭，随後又緩緩落回原處，輕握住那人的手，“此地我不宜久留，你也是。”

“姐”，宋玉緻下意識想逃，本能的抽手卻才察覺手已被人緊握住，令她不敢再做掙紮，“我不想回去”，隻得開口拒絕。

“由不得你想不想，父親下了令，你得跟姐走”。

“姐，我不放心，現在宇文化及”，思及那個與自己對質的人，此刻厭惡的人卻成了她宋玉緻的救命稻草，隻可惜話頭被打斷。

“宇文化及早在安排撤離，他壓根不會真與水龍幫為敵，與宋家相鬥”。

“可李家呢，我若走了，沒了水龍幫，那杜伏威可就在附近，秀甯姐，會很危險。”

在聽到宋玉緻提及李秀甯時，宋玉華的眉頭一皺，隻是很快又松散開，“李世民早在暗處，此番之事，李家早被牽扯其中。”

“世民哥？”，這倒是令宋玉緻沒想到，她似乎對周遭了解過于陌生。

“若沒有你，沒有水龍幫，他接回李秀甯名正言順，至于那杜伏威，你們可比不過關于「長生訣」的秘密。”

“可是”，宋玉緻依舊猶豫，可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沒有護送雙龍離開的理由，秀甯姐還需要她嗎？她不知道。

“你究竟是不想随我離開，還是舍不得”，名字已到嘴邊，可最終還是被咽下，随後但聽宋玉華一聲歎息，“你可知剛才你姐夫喝的是傷藥。”

話，将宋玉緻的心提起。

将擺在桌上書翻向下一頁，那原本的兵法論策卻在下一瞬于腦海中消散，令李秀甯不得不翻回去，再度重看，可思緒卻又忍不住飄走，回到宋玉華出現的那刻，此事鬧得足夠大，連宋玉華都被引來，令她總會想起宋玉緻，忍不住擔心，便忍不住有歎息。

是看不進去一點，無法靜心，一旁的紅拂看着，心裡也隐隐在意，當李秀甯再次皺眉，傳出歎息，她終于沒忍住開口，“小姐”，敲門聲卻在此刻響起，令她不得不收回心中言語，轉而去開門。

看着出現在門口的女子，紅拂幾乎直在原地，眼睛也瞪大些許，直到耳邊傳來李秀甯的呼喚，她才眨過眼，側過身，看向李秀甯投來的視線，“解夫人來了”，有所解釋，随後又對門口女子，禮貌道了聲，“請進。”

聽到是宋玉華，李秀甯幾乎是下意識地站起，在看到女子踏入進來後，又主動迎上去，“玉華姐”，依然喚起以往的稱呼。

這讓宋玉華有些觸動，揚起笑，喚了聲，“秀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