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仿若死豬一般的男子,婠婠非常好心地将被褥丢在其身上,見男子嘴角的笑,她再度搖了搖手中鈴铛,在确定男人并不會醒後,這才走回桌前,拿着某人用心準備的點心,淺淺嘗起些許。
敞開的窗,随着夜風起,微微磕撞,發出細微吱呀聲,好似有人在不停的開門關門,循環往複。
實在吵鬧,婠婠便丢了杯蓋過去,正好打中窗扇,将其嵌入些許,因此而有所固定。
今日再見到師妃暄,那些以為被忘卻的記憶,再度變得清晰,本以為尚可妥善應對,卻偏生不想理會那人,甚至故意靠近獨孤策。
至于今夜,注定不太安分。
屋頂上傳來打鬥的聲響,一招一式聽來淩厲,想來皆是高手,看着睡得正香的獨孤策,婠婠不由得感歎還是男人好命,要死要活,都牽扯不到,思及此,對獨孤策點過穴,随後唯聽門打開又合上,輕盈的身子一躍而起,踏過門柱,進而尋聲而去。
屋頂之上,兩人交手,正硬對内力,進而各自為對方内力所噬,往後退去,男子借助屋頂彎角,腳勾着一轉,迅速調整,提掌朝女子襲去,即便有劍氣防禦,但男人的技高一籌,終令師妃暄中招,感受着手心震顫,陰冷的内力,直砸向她心口,雖巧妙避開些許,卻也實實挨了一掌,反手她便使劍朝男子劈去,白色劍光如影,令男子不得不退開,以躲開劍氣。
等着婠婠出現時,兩人皆有所損,師妃暄靠劍插入屋頂,進而穩定身軀,而那男子則蹲在地上,佝偻着身軀,嘴中渾重的喘息聲,那聲音像是野獸的呼吸。
“啪~啪~”
忍不住有過鼓掌,“兩位大俠,如此一戰,倒也精彩,婠婠可真是開了眼”,邊說着,她的視線先瞧向師妃暄,毫無情緒,随後在看向男人時,臉已浮上笑,“隻是能否請二位莫要在此,擾人清夢。”
“丫頭,你我可是一邊的”,彼時男人才擡起頭,月光下,那似黃蠟的臉,像是話本裡的黃頭鬼,說話之間不喘一氣,确是内力雄厚之人。
“呵”,話引得婠婠發笑,“大俠真是愛說笑,莫不成是想讓這位姑娘連我也一起殺了嗎?”,說着婠婠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好似生怕被兩人之間的争鬥給波及一般。
“慈航靜齋,你們可是宿敵”,不過男人并無理會婠婠的言語,隻自顧自地戳穿一切,包括婠婠的身份。
“大俠,婠婠本來不想偏向誰的”,偏生這戳中了婠婠死穴,“可你留不得”,話語才落,婠婠雙袖之下,便又雙絲帶飛出,襲向原本蹲在地上的男人。
青絲繞人,男子隻見眼前一切仿若幻影,數不清的絲帶朝他襲來,見如此詭異,意識到天魔大法的存在,他隻得強行用内力突破,終在最後一刻清醒,斬斷襲來的絲帶,一躍而起,陰森森地瞧着婠婠,本想襲擊,一側的師妃暄已然提劍刺來,不知不覺間,絲帶與劍已頗有配合,打得男子連連後退,逐漸無法應對自知,最終竟叫婠婠的絲帶沖中肩頸,痛呼一聲,隻惡狠狠看過婠婠一眼,留下句“祝後可真收了個好徒弟”後,捂着肩頸逃離,伴随着一聲怪叫,他瘦弱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墜入夜色之中,繞着街角消失。
男人背後,金色閃閃的獨腳銅人,閃過婠婠的眼,覺得奇特之餘,那熟悉的内力,更為令她在意,連曾接過其内力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隐有共鳴,雖不可由怪異的長相判斷,但内力确像花間派的心法,看來還是魔教之人。
待男子消失,一側的師妃暄終于支撐不住,定住自己的穴道後,旋即盤膝坐下調息,暗含血迹的嘴角,在微微顫抖,方才屬實驚險,先前襲擊,有她和雙龍互相配合,「長生訣」詭異的招式,于交手上有大利,三人一起,來人倒也讨不到好,方才先是偷襲,加之來人殺心明确,她反倒被掣肘,竟中了幾次暗招,打得真氣潰散。
“連你應對起都如此棘手,瞧來是遇上硬茬了”,熟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她緩緩睜開眼卻見婠婠已然蹲在她身側,眼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已不如先前那般視而不見。
思及來者,師妃暄反心生愧疚,苦笑道:“婠婠不該出手。”
“怎麼,你覺得我做錯了?”,那張對着誰都可以輕松笑起來,勾人奪魄的臉卻在此刻陰沉下來,不知是自己魔功退步了,還是師妃暄過于讨人厭。
“他是尤鳥倦”
大抵是因着人名頭太響,連婠婠聽到後,神情都明顯一僵,進而嘀咕:“邪帝四大門徒之首”。
倒行逆施,尤鳥倦,在陰癸派亦有些名氣,不過此人早于二十年前失蹤,憑婠婠的年紀,也不過是有所聽聞。
不過師妃暄與她年紀相仿,更是居于慈航靜齋,似乎更無可能知道此人,“你怎知是她?”,故難免在意。
“是徐子陵诓了出來”
“徐子陵”,嘀咕之下,婠婠自是一聲冷哼,“看來,「長生訣」是危險了,師姑娘,你呆在這,他們可危險,還是早些回去”,說着便徑自站起,“他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