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嘣——
伴随着簌簌風響,襲來的長鞭,劈向船上圍欄,隻聽那碎裂聲,不一會,咚咚的入水聲傳來,緊随着船欄之上已有如兩三人之寬的缺口,合适的力道,完美契合,令握着鞭子的手,有些意動。
彼時耳中傳來腳步聲,在宋玉緻的注視下,被内息切掉半寸衣袖的男子,竟又主動走回原處,隻見他扭頭看過身後缺口,再投來時,已然多是打量。
“宋小姐,你我無冤無仇,何至于此”,神情之上,表現得似萬般不解。
對眼前人,宋玉緻給不了好眼色,連虛與委蛇也不願做,故那聲“呸—” ,來得果斷,“你以女子為生意,你我之間,豈會無仇”,多是因為先前所見那些女子的關系,令她越發厭惡眼前人。
聽着此言,男子卻一反常态,苦下臉來:“宋小姐,我不過混口飯吃,聽命行事而已”,一言一語之下,似在說他那身不由己。
“少廢話”,越聽,宋玉緻反越厭惡,香家自願入巴陵,香玉山小小年紀,便位分不低,豈會無辜。
軟鞭襲來,劃破空氣的利落,自有一種果斷的淩厲,以至于香玉山都正色起,意識倒這位宋小姐是認真了。
數十招下來,他隻覺得仿若是被成精的長蛇給纏上,雖不至于性命有危,卻也被困在其中,無法施展,又因着對宋家有所忌憚,以至于束手束腳,不用片刻,臉,手臂上已被落下血紅的鞭痕。
如此下去,落不了好,是以香玉山隻得認真起,忽視那些火辣辣的痛,随着宋玉緻再一鞭襲來,他瞅準時機,趁力道散掉關頭,竟以合适的内勁,探抓住鞭節,手肘一卷,一股力道牽扯出,宋玉緻隻覺得身形驟然不穩,隻得于雙腳上留置内勁。
感受到難以抗拒的拉力,宋玉緻的眉眼微蹙,思及香玉山原本不落下風的實力,隻覺得不妙,故徒手先擊,意圖解困武器。
這正中香玉山下懷。
單純比起招式和内力,宋玉緻并不敵他,是以形式扭轉,他成為操控這場對決的上方。
眼瞧着對方意圖定住自己,宋玉緻不得不松開利用手中鞭子,于身前甩出一道半傾斜的線條,懸空墊腳于上,随着鞭子由彎到再度繃直,那股力道被她借用,順利避開香玉山的陰謀,與之拉開距離。
可退得太快,力道過強,緻使宋玉緻并未落到原定的方位,隻眼瞧着身子越過定點,往船邊而去,即便強行匆匆落地,受着慣性,還是往後退幾步,瞬時間便已至邊緣,先前被劈開之處,如今成為新的困擾,踏在邊緣的身子搖搖欲墜,而前方,趁她病,要她命,速襲而來的攻擊,令她無法躲閃,甩鞭旋劈去,雖順利擊破襲來的手,卻也因受到反噬,徹底失去平衡。
随着身子往後倒去,宋玉緻仿若聽到耳邊響起箭弦斷裂的聲音,那是她的腳在被迫切斷與船的聯系,甩出的鞭子幾次落空晃悠,知曉已無法阻止,宋玉緻面露苦澀,有那麼一瞬怨自己曾經荒廢武學的錯誤之舉。
如她所想的墜落并未發生,她隻聽到男人的一聲痛呼,緊接着,還沒由她反應過來,隻覺得腰際一緊,仿若一瞬間被吸附至旁邊些許,随後握着鞭子的手,更是感受到不屬于自己的握力,手被其所控,鞭子順勢被甩上船,被不知何時站在邊緣的人,順勢握住,微微用力一拉。
像被吸附一般,宋玉緻隻覺得眨眼的功夫,已重回船上,甚至沒由得她去看清是誰救了自己,隻匆匆記得,救了自己的人,身着夜行服,又黑巾罩面,唯一露出的雙眼還躲過她打量的視線,将她放下之後,便迅速加入對戰香玉山。
有了黑衣人的加入,加之兩人的默契,形勢扭轉,數十招下來,男子已入頹勢,被打得接連退卻,出招無門,意識到這點,香玉山深感不可久留,尋找機會,趁兩人換招的間隙,便欲逃離,怎料卻隻感雙腳一緊,整個身子便被一股力道拉得摔墜下來,一時失神,因為接連受到幾掌,被打得身形發顫,一口氣血噴出,整個人無力倒地,無法輕易動彈。
見他如此,宋玉緻手微微一縮,原本綁在香玉山雙腳上的繩子,便瞬時被收回,握在手中,她的視線忍不住朝黑衣人望去,看身形至少能斷定是女子,可黑衣人顯然并無意受她打量,似乎是見此間事了,便輕盈一躍,消失在她眼前。
盯着黑衣女子離開的背影,宋玉緻覺有些熟悉,以至于許久都未收回視線,直到身前洞箫晃悠,晃悠得她眼發酸,隻得收回視線,瞧向與黑衣女子合作的另一人,雲玉真。
投來的視線,充滿打趣:“怎麼,看上她了?”,話亦是。
聽着這話,宋玉緻無意回複,雲玉真這人老是戲耍她,一來二去,她也不去計較,隻是将手中的鞭子,擡手往前遞去,眼瞧着對方神情轉為疑惑,這才開口:“還你”,畢竟不是她的武器,是雲玉真放她出來時,借她自保的。
見宋玉緻神情認真,雲玉真還真有些意外,不過也沒由得她回複,身後便傳來不輕的咳嗽聲,惹得人眉眼緊蹙,劃拉出些許不耐煩。
“你......騙我”,香玉山盯向雲玉真的眼中是恨意,同時,他更不解,與巴陵幫合作,是多少幫派的奢望,巨鲲幫竟選擇背棄,如此好的機會,何其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