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觀找了個光線好點的地方，答道：“在西海邊。”

韓辛樹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擡手松了松領帶：“去哪裡幹什麼。”

“陪人來玩，這裡有個音樂節活動，”又一陣海風吹過，程觀攏下外套，“你回來了？”

“嗯。”韓辛樹視線落在那件明顯大程觀一圈的沖鋒衣，眉心微皺，“誰的衣服？”

“一個朋友的，夜裡太冷了。”

“……”

兩人沉默片刻，韓辛樹在不知想什麼，眼底深沉。

程觀則看向漆黑的海面，蒼白的浪花撲上岸，他的聲音好像很遠：“還有事嗎？”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程觀一頓，笑了下，但笑意不達眼底：“怕打擾你啊。”

韓辛樹看着他，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怎麼了？”

多敏銳的人。程觀内心歎道。

他搖下頭：“沒事，喝了點酒。”

“我去接你。”

程觀忽然歎了口氣：“韓辛樹……”

韓辛樹卻難得地打斷了他，聲音微冷：“你醉了。”

“……好吧，”程觀聽到寒柏喊他，于是回頭道，“怎麼了？”

寒柏走近，指向遠處四處張望的林林：“你朋友好像在找你。”

“好。”

程觀轉回來，對韓辛樹道：“我先挂了。”

韓辛樹已經起身：“嗯。”

程觀挂了視頻，向遠處的人揮了揮手，喊道：“在這！”

林林見到了，三人對着走來彙合，林林一眼注意到陌生面孔：“這是哪位？”

“剛認識的，”程觀不走心地介紹道，“寒柏。”

寒柏笑了笑：“寒冷的寒，柏樹的柏，你好。”

林林眨眨眼，他自然注意到了程觀身上多出的外套，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好你好，我叫林林。”

程觀現在心情不是很美麗，也懶得多做解釋：“表演結束了？”

“沒呢，不過也快了，Sparkle下場了我就來找你啦。”

程觀嗯了聲：“還要玩嗎？”

“聽說一會兒散場有煙花，要不要等等看？”寒柏提議道。

“好啊好啊，”林林立刻同意，“我們去吧台那兒吧，我要點吃的，餓死了。”

“又餓？”程觀挑眉。

林林笑嘻嘻：“一直跟音樂蹦蹦跳跳也是很累的好吧。”

三人又回到酒吧，找了了個椰子樹下的位置坐下，林林話匣子打開，寒柏跟着聊，程觀偶爾應一聲，喝着椰汁。

“有一天，蜜蜂，麻雀，鹦鹉，蝴蝶被邀請參加森林運動會，麻雀，鹦鹉和蝴蝶都可以拒絕參加，唯獨蜜蜂不能，”林林臉頰紅撲撲的，拿着酒杯神秘道，“你猜，為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寒柏疑惑。

程觀配合道：“為什麼？”

林林哼哼一笑：“因為bee不可少！”

“……”寒柏一默，“冷笑話？”

程觀繼續配合：“哇，好好笑。”

林林對觀衆反響很滿意，又自信道：“後來，運動會上，麻雀在比賽過程中被害死了，裁判卻第一時間排除了蜜蜂的嫌疑。”

“你們說，為什麼？”

寒柏試探道：“蜜蜂有不在場證明？”

“nonono.”林林搖搖手指。

程觀從善如流：“那為什麼呢？”

林林揭曉答案：“因為bees無疑！”

“……”

程觀毫無感情：“哇，原來是這樣。”

林林又哼哼一笑，繼續翻出他的冷笑話箱底。

“他一喝醉就這樣嗎？”寒柏忍不住問道。

“不，”程觀學林林搖了下手指，“他平時也這樣。”

不久，林林就趴桌子上了，表演結束了一段時間，不少人已經離開，天空一片甯靜。

程觀也有了困意，正打算說要不各回各家，就見方才睡着的林林猛地站起來，突然喊道：

“煙花！”

程觀一愣：“還沒有——”

話音未落，就聽天邊一聲尖銳的爆鳴聲。

砰！——

盛大的煙火炸開，刹那間點燃了整個夜空，絢爛多彩，明亮了大海，沙灘，還有——

走到眼前的人。

“程觀。”

韓辛樹襯衫領口半敞，臉龐光影分割，神色自若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