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項目的會議結束,雙方簽署完初步的招标合同,一同去了春來樓聚餐慶祝。
餐桌上觥籌交錯,梁助注意到寒柏并未帶人來,敬酒時順勢道:“寒總的朋友沒有來嗎?”
寒柏擡起酒杯與他輕碰:“嗯,他還有事要忙,讓我替他謝謝梁助的好意。”
“朋友?”
梁助見韓辛樹側頭發問,就解釋道:“下午在咖啡館正巧碰到了寒總,那時寒總正在等那位朋友,我想着正巧,如果有空的話一起來認識下。”
“不過可惜了,”梁助笑笑,“寒總朋友日理萬機啊。”
寒柏搖下頭:“他今天忙着搬家而已。”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寒總看着行李箱呢,原來是在搬家,寒總朋友近期剛到海城嗎?”
“不,他本來就住在海城,隻是最近有點事情到我家住一段時間。”寒柏餘光輕掃過旁邊的韓辛樹,臉上的笑意都真實了幾分。
“這樣啊。”梁助點點頭。
韓辛樹随意嗯了聲:“看來寒先生還挺樂于助人的。”
“還好,”寒柏意味深長,“主要是他很讓我喜歡。”
“哎呀,您幾位聊什麼呢,”一位保養得當的中年女人端着酒杯過來,打斷了話題,“我來敬兩位主辦方一杯,預祝項目開工大吉!”
韓辛樹擡起酒杯,與那人一碰:“自然,借李姐吉言了。”
寒柏同樣碰了碰杯,笑着應對。
不久飯局結束,交際應酬還在繼續,續到了景明。
韓辛樹走到露台,接通了華姨的電話:
“喂。”
“诶,韓先生,我是華榮。”華姨有些緊張的聲音出現。
“嗯,華姨,你說。”
“那什麼,程先生今天中午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但也沒他聯系方式,就來問問你。”
韓辛樹垂眸看了眼腕表,現在是晚上八點半:“他說他出去是要做什麼了嗎,幾點去的?”
“對,他說了,就是這樣我才有點擔心,”華姨連忙回道,“約莫十一點快十二點的時候,他提着個箱子,說是去參加什麼慈善活動,捐贈衣服,我也不太清楚,怕他遭人騙了,現在還沒回來。”
“好,”韓辛樹穩聲道,“我知道了,華姨你先下班回去吧,我聯系他。”
“哦哦,好,我多等會兒也沒關系的,”華姨歎氣,又笑下,“沒準程先生隻是臨時有事,或者和朋友去哪了,我就是愛瞎操心。”
“嗯,沒事。”
韓辛樹安撫好了華姨,挂掉了電話。
他問了山上别墅那裡的情況,得到沒有異狀的回答後,才撥出一串号碼。
嘟、嘟、嘟——
無人接聽。
墨空如玉,夜風習習,男人背對一室浮華,眸色明滅不定,在第三通通話自動挂斷後,轉而撥出另一個号碼。
“……”
“查下今天海城内大小慈善活動的信息,找一個叫程觀的人,如果沒有——”
“去調華庭園門口中午十二點左右的監控,發給我。”
交代出去後,韓辛樹原地站了片刻,手指摩挲兩下漆黑的手機屏幕,正欲收起時卻聽到室内的騷動,轉身開門看去,就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今晚西城項目的人正三兩站着或坐着,适才閑适輕松的氣氛渾然不見,衆人的視線交于一處,落在變故的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安竹摔了杯子,眼眶濕潤地道着歉,寒柏面有菜色地看着他,似是想要把他拉出去,卻沒拽動。
又是他這個蠢得不想認的弟弟。韓辛樹沒什麼心情地想。
——五分鐘前。
寒柏本來心情還算愉悅地和人應酬,在看到程觀答謝問候的消息後尤甚,他回複完,又同人碰了個杯,唇齒間洋溢着幹紅的甜香。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随一隊交際花出現。
寒柏的笑意瞬間消失,眉頭緊鎖,盯向不久前才甩掉的人。
安竹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寒柏,他正滿心尋找在場上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握着酒瓶的手微微汗濕。
幾個交際花開酒的開酒,熱場的熱場,安竹視線還在四處亂晃,手腕卻被人死死抓住,猛地拉過去。
他惶惶側頭,驚訝地睜大了眼。
寒柏面色冰冷,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怎麼在這?存心來搞破壞,還是——”
“我不是來找你的。”安竹動動手腕,沒掙開,“你放開我。”
“不是來找我的?”寒柏冷嗤,看到安竹緊張的樣子,了然,“才幾天不見你就做回你的老本行,看上這裡的誰了?”
“不關你事。”安竹皺眉。
“讓我猜猜,難道是……韓辛樹?”
安竹臉色變了,瞪他。
“你夠異想天開的,安竹,”寒柏視線落到他手中的酒瓶,“又要用那個手段,酒裡放了什麼?”